() 这着实要姚氏懊丧不已。
不过幸而当初不过是信里婉拒了二叔给的东西, 并未曾撕破脸,也还有回旋余地。
于是少不得让自己家里的, 去那庄园看看,顺便联络一下兄弟之间的情谊。
褚谨向来是遇事缩头,惹了事便要骂姚氏短目的。如今二弟荣升一品大员,又要还乡这么大的事情, 居然事先都没跟自己打招呼,可见是恼了自己的。
都怪这屋子里的妇人挑唆, 闹得褚家兄弟分心, 若不是她, 岂会有那道明晃晃的粪墙在打他的脸?
少不得又是一阵吵闹,怨毒着姚氏误了他的前程。
姚氏也是哭哭啼啼,直道为了他们褚家,她还落得满身的不是。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少不得儿子褚全的媳妇钱氏来劝。
褚全的这个媳妇乃是乡里秀才家的小女儿,当初也是听闻了褚慎成了禁军副指挥使, 褚家又是当地的富户, 这才嫁过来了。
她自嫁过来后,便没见过显贵的二叔, 于是只劝慰着自己的公公婆婆,二叔回来本是好事,为何要吵闹不休,想着怎么见了二叔,联络亲情才是道理。毕竟褚全连考了几次, 回回落第,眼看这举不上功名,若是能在二叔身边当差,岂不是不用忧愁前途了?
经过儿媳妇这一提醒,姚氏立刻振作了精神,直叫褚谨莫再在家里逞能,快去认亲才是道理。
于是家里准备了鸡鸭和蛋,就此拎提着去了那湖边庄园。
可惜他们到那时,褚慎一行人还没有到,管事的看上去就是个势利眼,只上下打量着他们一行人,虽是有礼可并不热络道:“大老爷且坐,只是将军和家眷都在路上,眼看着就要到了,庄园的下人们都紧着打点,恐怕要怠慢了,若是来看将军,过几日再来稳妥些。”
姚氏眼见这庄园甚大,一眼都看不到头,那庄园里的游湖上居然还能泛舟,俨然是传说里皇宫的模样,看得实在是眼热。
二叔此番探亲,必定还是要走的,落下了空落落的庄园岂不是可惜?待她让褚谨跟老二说,等他走了,让她们大房搬进来替他看护庄园便两全其美了。
所以那管事客客气气地赶客,她只当没听出来,端着主人家的架势道:“我是褚慎的亲嫂子,哪里有兄弟回来,我们却过几日才来见的道理?给我们收拾几间房,我们就在这里等!”
管事的一早可就得了大姑娘的吩咐,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势利眼儿的大房。
于是便挥了挥手,派人给他们安排了两间房。
只是姚氏原以为会给他们安排内院的主人房,谁想到,那个管事的居然说内院还没有收拾出来,要委屈着他们住在外院的杂役房子里。
屋子小不说,这新房里竟然隐约有老鼠的半夜磕牙的动静,吓得胆小的儿媳妇钱氏一宿未睡,只让褚全下地打鼠。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微亮,老鼠不折腾了。他们正要合眼睡,院子里的杂役们却纷纷起身要清理花园,修枝剪叶了。
这哗啦打水洗脸,吃粥说话的动静不断,一个个还大呼小叫的。
褚全在家里被姚氏宠成了少爷脾气,哪里受过这等气,只扯着脖儿冲着院里喊:“还让不让人睡了!都给我闭嘴!”
可惜杂役仆人们都急着上工,不是找锄头,就是跟管事领差事的,一个个忙得都没功夫抬头看褚全。
好不容易等杂役们走干净了,那瞌睡虫也被他们吵得烟消云散。
到了午间时,褚谨有睡午觉的习惯,可是吃过饭,刚睡下,那些上工的又回来休息,哇啦哇啦的又是一顿吵,于是午觉也落了空。
往复两日,褚家父子都耐受不住了,只嚷着要回家。又不是相隔着十万八千里,待褚慎回庄园上时再来,也是来得及的。
姚氏无奈,只能跟着丈夫儿子和儿媳妇一起回转了。
就这么的,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在五日后等到了褚大将军的车马到达乡里的消息。
姚氏少不得再次准备鸡鸭,这次还带上了女儿女婿,一家老小,浩浩荡荡地往庄园上赶。
可是到了那庄园,这次门口的车马居然排成了长龙。附近的豪绅官员纷纷前来拜谒褚将军,刷个脸熟。
再加上他们带来的仆役小厮,真是人欢马沸,吵成了一片。
这次虽然见了褚慎,可是褚谨还来不及说话,便看见三五成群的官员赶着跟褚慎打招呼。
褚慎分神唤了一声大哥后,便再也没功夫跟他寒暄,只一路跟着那些官员去了前厅吃茶清谈。
褚慎一介布衣,看了地方官老爷们便发自内心的打颤,再不好凑前去。
而姚氏则看准了时机,拉拽着儿媳妇和女儿褚满儿赶着跟刚下马车的胡氏打招呼。
说心里话,胡氏虽是好脾气,可也恼了大房家。
当初自己的男人被贬去西北时,家里省吃俭用,全供了军饷。可饶是这般,褚慎还惦念着大哥的生日快到了,给那褚家上下老小都预备了东西,可是几大车的物件送到了老家去,却遭了那姚氏的白眼,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如今他们二房得罪了万岁,万万莫牵连的大房,既然分家,以后能不联系便不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