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缘的角度, 不仅能看到惊慌的客人还有中间的角斗场,更能看到角斗场后面角落里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和兽。那些看起来是豺狼虎豹的野兽们一个个瘦骨嶙峋眼冒绿光,看得出已经有阵子没有吃东西已经饿到了极致了, 而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
除了数名大人之外, 还有很多伤痕累累的孩子。小的七八岁, 大的十四五岁。都还应该是上学或者在家帮忙打下手的年龄,此时却都带着或凶恶或麻木的眼神蜷缩在笼子里。一点看不到孩子身上应有的活力。
被关在笼子里伤痕累累的人, 正从狂热转向不知所措的人,还有那因为沾满陈旧血迹而显得格外陈旧的擂台。
看到到这里, 就算没有这个‘月亮天女’的说明,阿缘也差不多都能明白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这个‘天女大人’会那么有恃无恐的威胁自己, 还说自己‘什么都查不到’了。确实,如果按部就班的只调查‘温泉行宫’的话, 这个隐藏在地下的斗兽场很可能就被忽略过去了。毕竟温泉行宫上层的建筑确实很华丽很有迷惑性。
到时候这些客人只要及时回去各自的房间, 就可以单纯的解释为‘来参拜天女大人的参拜者’。
因此与其说这里是有人想捧出一名月亮天女,倒不如说是他们想假借天女的传说和名义来遮掩。遮掩这个血腥的娱乐场——地下角斗场的存在。
比起普通的赌|博,拳拳到肉, 甚至可能会改变生死的角斗场无疑是更能激发人们身体里的兽性和凶性的地方。这种血腥野蛮的娱乐方式尽管长久以来都会被人唾骂,但因为能够激发人类最直白的, 对凶性的追求,因此一直不曾断绝过。
只是战争频发的年代中‘战争’这种以整个世界为背景的‘斗兽场’要更加血腥也更加暴力,区区一个斗兽场带来的凶性就不够看了,再加上人们更多的要为生存而拼搏, 自然就鲜少见到这种活动。
可随着战争的停歇和物资的丰富, 人们——尤其那些生活安全又生活无忧的人们就开始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生存之外的方面,‘角斗场’自然而然的就运营起来了。
有的人是为了大赚一笔, 也有的人纯粹就是为了享受血腥野蛮的战斗, 也有人是为了发泄……怀着各种目的人们汇聚于此,为了这每周一次的狂欢。
当然,这只是赌|徒和看客,并非是场上的‘斗士’——至少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斗士’绝非是自愿站在这里的。
尽管角斗场里也会有兽斗,只是野兽之间的厮杀,肯定比不上有人加入的项目。人与兽、人与人之间的战斗……尤其是战斗致一方死亡的死斗,才是最吸睛也是最挣钱的。
确实角斗场可以雇佣斗士来战斗……只是一来外面活多了很少有人会选这种赌命的活,二来是全是普通人的话打起来也不是很有看头,而没看头举办方就挣不到钱,既挣不到钱还要给出钱,他们肯定也不乐意。
相比之下,绑人来下场就是一本万利的好活了。
毕竟说到战斗,常年活跃在战场上的忍者们,还有出身武士国家的‘武士’,才是真正的‘行家’,尤其那些拥有特殊血继或者能使用奇特力量的人,更是他们的目标。
他们不敢对知名大家族的成年族人下手——当然很大原因也是因为那些人足够强大,绑架的成本太高。本身不出名或者已经灭亡的忍者家族的遗孤,还有那些已经学习了战斗方法却还不够强大的孩子们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这才是为什么一直都有人失踪的真正原因。
阿缘明白了现状,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明白了。
尤其是场中那些‘客人’,他们中大多还沉浸在天花板突然被人暴力掀开的震撼当中没有回过神来。
那些潜藏在其中的少年忍者们也都一个个的愣住了,山中瑾甚至被自己的忍具砸到了脚趾,然而她却顾不得疼痛,而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正上方那个大洞,还有站在洞边上的人。
那个身形健壮,发型桀骜的男人姑且不提。
但是那个正背着光看向下方,表情冷淡的少女……
那、那那那那……
那不是!
“姬君……”
竹取的少年也松开了手中的骨头,他呆呆地看着上方的少女,表情从困惑警惕渐渐转换成了惊喜和狂热。
尽管只是很久以前远远地被族人带着见过一次姬君,但姬君的容貌却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就算自己化作灰烬,也一定能够靠着灵魂认出来的那种程度。
比起‘姬君怎么在这里?’‘姬君怎么掀了房顶?’这样的小事,‘姬君回来了’才是在脑海中无死角环绕立体回响的重大问题。
他们的月亮,世界上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天之姬’,重新垂怜了这个世界。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被震在了原地——也有反应快而想趁机离开或者仗着身份做点什么的人。比如一手推出了‘月亮天女’还建立了这个‘温泉行宫’的幕后之人——这个一手掀开了房顶的人固然可怕,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自己能离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