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思嘉一律没有多看——就那么看着别人多不礼貌,而且对于工作是带外国游客的她来说,外国人已经几乎是天天都要见的了。
最后毛思嘉被带到了一个出售电子产品的柜台,鹿琳和柜台里面的同事说了会话。里面的同事又看了看毛思嘉几眼,点了点头,然后取出了一个机器:“您看看,要的是这个不?”
毛思嘉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再看看、再挑挑的话,这个时候也没有挑选的余地。问明了价钱,就把单位开的证明、钱、外汇券通通拿了出来,将这个自己问了很久的小东西给买下了。
这个机器在几十年后的人看来不值一提,是完全淘汰了的货色,就像这个时代的很多东西一样。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高科技之一,属于买起来非常麻烦的存在——一个磁带录放机。
毛思嘉很早以前就想买磁带录放机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学英语。她自己是九零后的,生活在小城市,所以少年时学习外语还有用所谓‘复读机’的习惯。复读机其实就是小型化的磁带录音机,随身听和复读机也差不多,只不过有一个随身电源,可以带着走而已(其实复读机也可以用电池,只不过相比起随身听的充电电源,一次性消耗的电池实在是不合算...)
这种曾经的习惯影响着她,在这辈子学外语条件如此差的情况下,她首先想到了搞一台磁带录放机,然后弄一些教学磁带来。那些外语她都是有基础的,在教学磁带的帮助下巩固加深学习、自学,这都是相对容易。
但是后来一打听,她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录放机和收音机感觉是挺像的,日后更是会合并到一台机器上,实际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台机器。相比起收音机的快速推开,录放机却是始终处在了相对‘高端’的位置上。
直到五十年代才完成了国产也就罢了,关键是国产的使用起来真的很难——毛思嘉以为录音机就是放个磁带盒子进去自然就能放音了,天真!这个时候还是钢丝录音和磁带录音并存呢,磁带也不见得是她想象的样子。
盒式磁带这个时候已经挺流行的了,但不代表国内也有。
真的,几十年的时间人类真的进步了很多,这种变迁毛思嘉是生活在这个时代之后才感受到的。
如果毛思嘉可以忍受这种落后的录放机的麻烦,尝试着使用...那也是不可以的。这种录放机的产量很少,想要买到是有前提条件的。得从单位开证明,主要是说明这个同志为什么要买这个。
这个时候挺多地方广播公司会买这个...
毛思嘉当时还是个学生,哪能开出这个证明来。毛爸毛妈也是,他们各自分属的单位显然也没有足够理由支持员工买个这个玩意儿。
当然,硬要想办法开出证明也不是不可以,这种事情,事在人为嘛。不过最后还是毛思嘉自己放弃了,主要是她看到录放机这么难弄,就想到了磁带。录放机和磁带可以说是一体的,在录放机没有普及的情况下,很难想到磁带会是普及的东西。
果然,磁带非常难买!而且就算能买到磁带,她要怎么弄到有外语课程的磁带?整套问题太令人头秃了。所以不等想到办法买录放机,她就自己放弃了这件事。与其纠结这些,还不如多打听打听有哪些老师会外语,而且愿意课外辅导学生。
在几年前,想找到机会学外语还是不难的,至少在北京这样的城市不难...不然那么多的人突然集体学俄语,这是怎么做到的?总不能是凭想象力在学吧?学校里一般也没教,这就必然有课外教学的存在了。
进到旅游公司上班之后,虽然要工作,毛思嘉也没有放下继续学习外语的任务。在旅游公司,导游提高外语水平也算是本职工作,典型的提高业务水平啊,所以公司是很支持的。
这种支持体现在方方面面,外面难得一见的外语教材,旅游公司自己的图书室却有很多。旅游公司还自己油印了一些外语学习的小册子,几种主流外语的都有。甚至带着旅游公司的介绍信,导游们可以去大学旁听外语课。
只可惜,导游们平常要上班,是不可能连续旁听外语课的。
这种类型的支持还有别的,而林林种种的,毛思嘉最看重的就是那些对外开放的磁带资源了!
旅游公司也注意到了导游不可能像上课一样去学校,就想到录放机学习外语。
这几年陆陆续续的,旅游公司攒下了不少磁带。有的是录了大学外语老师一整个学期的外语课,也有的是一些广播教外语的转录(早些年广播节目也有这种教学性质的),还有一些纯粹的外国广播弄来的朗读之类...
旅游公司也有录放机,但不多...旅游公司算是很富的一个单位了,但这种富有也是相对而言的。录放机这种机器,一个办公室也只能轮到一台,平常都是商量之后轮着用的。
毛思嘉他们办公室那一台,用的最多的人是赵露和陈永,倒不是大家偏爱他们两个。而是大家去带团了,他们两个留在办公室里学习的时间是相对较多的。
虽然有一些中文导游也不怎么忙,但人家进单位这么久了,如果无心新学一门语言增强竞争力,也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