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
不知为什么,苏越心四肢上的变形白布受到操控,尾巴上的那个却没受影响。她不敢耽搁,以尾巴上的手猛拽住丝带,尽最大速度将这越勒越紧的玩意儿给扯了下来,包在四肢上的变形白布却实在无暇去管,只能任由它们不受控制地越收越紧——
“咔咔”声音响起,苏越心喵呜一声倒在地上,内心充满无奈。
她估摸着,刚才那几声多半是她爪子骨折的声音……早知道她还不如选野猪,起码还能皮实点。
那怪物桀桀地笑起来,缓缓地靠向苏越心,周身黑雾舒展,再度凝为了无数触手。
“好饿、好饿啊……”他抱怨般地咕哝着,触手再度争先恐后地朝苏越心扑过去,小声的抱怨,很快又变成了一句清晰的嘲笑:
“现在,是谁要切谁的手?”
他干瘦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意,然
而没一会儿,他嘴角的笑意便僵住了。
“啪嗒”、“啪嗒”,这是被切下的触手掉落在地的声音。
这次切下它们的,却不是什么切割机,而是一片黑雾——一片比它所持有的,更浓郁、更阴森的黑雾,雾气之中,还带着淡淡的,具有蛊惑意味的香气。
那片黑雾不断地膨胀着,随之一起膨胀的,是冰冷的压力。触手们被逼迫着颤抖、后退、蜷缩,怪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看着那自黑雾中缓缓飘起的身影——
是那只黑猫。它耷拉着变形的四肢,正被缭绕的雾气托举着,飘在空中。它后颈处的皮肤明显鼓起,那大片的黑雾,正是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涌出。
“所以说,对于你们这种新崽崽,我有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声好气劝了不听,非要被打死了才高兴。”
黑猫无奈的声音响起,它当着怪物的面,慢慢抬起眼来。
只见那双碧绿的眸子中,正闪着和那怪物如出一辙的赤色火焰。
“你知道吗,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我也曾听到过那个声音……”
“不过它对我说的是,‘所有敢冒犯你的,全都该死’。”
*
随着又一次挥动藤蔓,白河额角的冷汗再也控制不住,顺着太阳穴一路滑落下来。
他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撑不住了。
那前赴后继的姚家众鬼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关键的是,他的脑壳又开始疼了……
而且,简直就像是在报复他之前的压制一般,这次的疼痛一爆发开来,程度远超以往,就跟有把电钻在脑子里钻似的,还不是从外往里,而是从里向外地钻……
他倒是有心想再抓根藤蔓来打结,问题是姚家的鬼魂实在太过难缠。它们本来人就多,还能重生,打碎之后自己趴在地上,把手手脚脚捡一捡拼一拼,站起来又是一条好汉,还能继续为他们的金贵少爷而战……
白河都想骂人了,偏偏他骂人也骂不动,所有的力气全都花在了控制藤蔓上——这些见风使舵的东西,一个没压制住就要转过头来勒他脖子,一时间他都搞不清楚,它们和这些鬼魂之间,到底谁对他的威胁更大。
“你还没好吗?”又是一阵
剧痛袭来,白河捂着脑壳,忍不住叫了起来。
“快了快了……”厅堂前隐隐传来黄毛的声音,白河听他方位,估摸着应该快出大门了,心下一松,将剩下的隐身便利贴拿了出来,只待黄毛一开大门出去,自己就赶紧贴上便利贴溜之大吉。
谁知下一秒,便听“啪嗒”一声响。
一具尸体凭空落在了地上,贴在它额上的蓝色便利贴亦随之飘落在地。
白河:“……”
“你在逗我吗?”他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背个尸体也能背翻的?!”
“不小心撞了……”黄毛的声音含糊飘过来。看来他身上的那张便利贴倒是没事,现在人还维持在隐身状态。
黄毛也知道事态严重,慌忙蹲下身,捡起便利贴贴回尸体头上,然而这种一次性用品,掉了就等于废了。见无法再次让尸体隐身,他索性直接就将那尸首背了起来,蹬蹬蹬继续往门边跑去……
但厅堂里这么多鬼,又不是个个瞎的。
他们原本都被白河吸引了注意,齐齐聚在厅堂里,没人注意到被隐去身形悄悄带走的尸体,但这会儿尸体自己摔出来了,总不会当没看见。
姚家少爷他亲娘反应最大,当即就嚎了一嗓子,头也不回地朝着尸体扑了过去。
白河暗叫不妙,正要挥藤去拦,耳朵忽然一动——
若有似无的,他似是听到了“喀啦”一声轻响。
仿佛是什么碎裂的声音。
下一瞬,他眼前的一切陡然一变。
大片的黑雾,不知从哪儿涌了进来,薄薄的,阴森而又冰冷。随着黑雾一起到来是姚家众鬼的哀嚎,然而很快,哀嚎便化为了死一般的寂静。
白河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将不知为何扑腾个不停的藤蔓统统收回,转头向后望去,瞳孔倏然一缩。
只见他的身后,厅堂的一角,两团黑雾正以螺旋的姿态旋转着,仿佛两根质地缥缈的黑色柱子。
其中一团雾气浓郁非常,已然看不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