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的人,女儿嫁进国公府后也肯定吃不了什么苦。
母亲周氏也觉得高嫁总比在小门小户受苦甚至还要自己操持家务相夫教子来的好,更不用说以后女儿生的孩子都是国公府嫡系血脉,出身地位与平民百姓更是天差地别。
就这么一个女儿,怎能不为她的婚事好好打算。
萧函:“………………”
她倒是忽略了,女子在古代很难有自由自在,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某某人的女儿,某某人的妻子甚至某某人的母亲,行事很难有所不顾忌的,为家族为父母,为丈夫为儿女。
萧函和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远远看过去,杨柳微风,生得钟灵毓秀的女孩坐在池塘的青石边,浅色的纱绫绑了两个环髻,青色的丝带随着其余的头发垂落在肩上,丫鬟芸儿以为小姐和老爷夫人生了闷气,不高兴所以一个人待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门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婚事,小姐为什么不乐意,还问老爷夫人能不能退婚。
不过小姐待人和善,还让她跟着学读书识字看医书,芸儿心里还是偏向小姐的,想上去劝慰几句,但走过去才看见,小石头上有片青翠的叶子微卷起,上面还有只小蜗牛在软趴趴的挪动。
小姐精致粉嫩的小脸上还带着盈盈的笑意,双眸剪秋水,盯着叶子上的蜗牛玩,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压根不像是同爹娘闹了别扭又或少女怀春为了自己的婚事满是愁绪的样子。
貌似这门顶好的婚约在她眼里还比不上一只小宠物来得吸引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桩婚约而已,难道还要萧函为了它食不下咽,愁眉不展么,那才是想多了。她现在一时说服不了这世的爹娘,等再长大了多的是法子退婚。
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但萧函拆的是自己的婚事,为别人好免得祸害了人家,成了怨侣,当是功德一件。
萧函转眼间就将这件小事抛到脑后了,拈起这片绿叶,连带着上面的小蜗牛送到了郁郁葱葱的树木草丛间。做完这件事后就对丫鬟芸儿笑道,“我们出去逛逛吧。”
萧函年岁尚轻,还不用担心男女大妨,又带着丫鬟走在街上,此地是永江府,本郡首府之地,也称得上繁华,酒楼茶肆各种店铺林立。既有贩夫走卒来往络绎不绝,也有文人雅士在楼上高谈阔论。
这还不算什么,若是苏杭扬州,那才是真正的烟花三月,纸醉金迷之景。
不远处的小摊上似乎有些热闹,外面围满了一圈人。
“卖鱼咯,快来看啊。”吆喝叫卖的鱼贩脸色还有些红,却是热络激动的。
摆在桌上最中间的水盆里只有一尾鱼,“这可不是一般的鲤鱼,而是湖底的龙鱼。”卖鱼的小贩手舞足蹈地吹嘘道,“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得来的。”
旁人促狭道,“照你这么说,湖里的龙王还不得找你算账,你把他老人家的子孙给捉来了,谁要是吃了还不得遭殃惹祸。”
民间的志怪传说古来就有,和其他的妖精鬼怪相比,龙无疑是一种崇高的象征,连皇位上的帝王都自比为真龙天子,平民百姓自然更加不敢随便亵渎怠慢,永江府就有一处湖泊,在古时还曾为大泽,所以当地编写的鬼怪故事中也几个有提及湖中龙王的,萧函小的时候还听母亲当启蒙故事讲过。
卖鱼的小贩有些悻悻然,知道自己吹嘘大了,反而被人抓住漏洞吓退了不少买客,要是吃了龙鱼招来祖宗湖中龙王怎么办,时下风气多是敬神佛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贩连忙找补道,“就算不吃,买回去好好养着观赏也不错啊,讨个吉祥好兆头。”
芸儿探头过去瞧,一脸惊奇地回来对萧函说,“小姐,那鲤鱼生的真特别,鱼腹雪白不说,脊背上的鳞片还金光闪闪的。”
萧函也当看个热闹,瞅了一眼,与芸儿说的相差无几,“许是变异了吧。”
自然界无奇不有,生物基因变异也不少。
“什么是变异?”不懂科学的丫鬟芸儿自然是懵懂不解。
萧函随口解释道,“就是万千条中只有它长得最特别,独一无二的那种。”
“那这鱼怎么卖啊?”果然这所谓龙鱼的吸引力还是有的,很快就有人问起价钱了。
小贩咽了咽口水,伸手比出了一个数,“不贵,也就二十两。”
这个价钱直接将那位买客吓退了,“什么,一条鱼二十两,你怕是狮子大开口吧。”
这年头还算太平,也没什么苛捐杂税的,但四口平民之家一年的用度也不超过十两,这条鱼的价钱当得起一户人家两年的用度了,还不是买回去吃的,而是养起来,普通人哪里舍得。
卖鱼的贩子还等着讨价还价呢,没想到方才还围满了一圈的人现在都散了。
说来也是这小贩还不够精明,这里是东市,谁会随随便便带二十两银子在身上,若是他提着鱼到府城里的显贵士绅高门里去说说,再吹嘘什么龙鱼,哪怕只信一两分,那些主人家也不吝啬花个二十两买下来的。
现在是人都看完了热闹,瞧完了稀奇,回去当个笑话谈资说。
那卖鱼的小贩涨红了脸,也有些懊恼,吹得太过,反倒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