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她趁着现在正都顾着庞娟乱糟糟的样子,一埋头悄悄的溜走了。
庞娟被陆叔扎了两针,悠悠的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叶妈妈,忍不住也哭了出来,“阿芝啊,呜呜……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叶妈妈端了水给她喝,没接话。
庞娟喝了几口水,又揉了揉胸口,哭诉道:“咱妯娌俩从来没红过脸,我们家也知你们家的情,可是你说,黄莺她,她怎么学成这样了啊。我心里这个难受,我……呜呜……”
叶兴国蹲在门口抽烟,老周叔一众老邻居围着他,道:“叶老大,你闺女说的话,不是人话啊。你说阿邦他们家委屈你家了?没有吧?借给你们的钱也没逼着你们还吧?知道你们在外面打工,累,把你们叫回来养猪养鸡,又是发工资又是发红包,也没委屈你们吧?你知道咱们这里多少人眼红你们俩这活儿吗?又轻省赚得又多,你们这样,不合适啊。”
“我没有,真没有。”叶兴国愁得不行,“我闺女这是,出去没学到好,学坏了。”
旁边又有人道:“你老两口是好的,这没话说,但是你大儿也不咋地。考上公务员了不起了啊,学精了啊。每年回来头抬高高的都不带跟咱们这些穷邻居打招呼了啊。你闺女可是说了,那些话都是你大儿教的。”
“就是,我看啊是你大儿怕你累着想让你老两口去跟他享清福呢。我看这活儿你们也别干了,让我干吧,我们一家子都是壮劳力,妥妥的都做好了,不会给你兄弟拖后腿的。”
“可不是,我家也能做啊。”
“真没有,真不是!!”叶兴国也有些恼了,“你们别听他们胡说,他们,他们……”他恼的只想抓头发。
老周叔又道:“人家叶老二家也不容易,钱都借给你们家了,他家老大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老二也没咋读书,当兵去了。再说这客栈的房可是人家老宋叔留下来的祖业,眼红也不行啊。人家叶老二够仁义,每次有活儿都先让咱们这些老邻居上,让咱们这些老邻居赚点儿钱,人家也没亏着咱。”
“阿邦是个好的,我知道。”叶兴国被数落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只是不停的说我知道,阿邦是好的。
老周叔往周围看了看,道:“阿国,不是我说你,你这个闺女岁数大了,也该嫁人了。她不乐意待在城里,你就找个合适的人家赶紧把她嫁出去,以后有了娃,也就没有这个闲工夫折腾了。”
“是呢,是呢。”叶兴国点头,“该嫁人了。”
他们在外面说话,屋里气氛则更加压抑。
叶逢河没让自己老爸哥哥过来凑这个热闹,陆叔给庞娟看完病,煮了下火顺气的药,也走了。
叶妈妈看庞娟只是哭,于是也开始抹眼泪,“明明是个好事,让你闺女一说,别人都戳我们脊梁骨了。这事儿没法干了啊。阿娟姐,你还让我们怎么活啊?”
叶逢河也道:“大妈,这事儿如果你们不拿出个章程来,我们家还真没法把这些活儿给你们做了。原本还是亲戚,结果成了佃户,这说出去让我们也抬不起头来,不是吗?”
庞娟止住泪水,喘息了几下,点点头道:“阿河,大妈知道你们都是好的,大妈懂。这俩孩子啊,都被大妈养娇了,一个个的还不如阿林懂事儿。你们放心,我也不是那个不懂事的人,你黄莺姐……你黄莺姐岁数也大了,也该嫁人了。”
她说着,努力撑起身子去摸床头的柜子,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叠钱来塞到叶妈妈手里。
“这是之前那几年跟你们借的钱,如今都攒出来了。原本我跟你大爹商量,这个钱拿去跟你们合伙买点猪啊什么的养着,养大了也是个进项。可是现在……不能这么做了,先还了,心里还踏实点儿。”
叶妈妈想推,被叶逢河按住了手。
叶逢河道:“那行,正好豌豆他们也要准备上学的钱了。我家看着赚钱,都是左手进右手出,压根攒不下。”
“大妈知道,”庞娟用力擦了擦脸,露出个苦笑,“我一门心思想把孩子都送进大学,指望他们……这么看,根本指望不上。一个个的不省心,不省心啊。看你们家俩孩子,劲儿往一处使,愣是把穷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这是好事。”
叶妈妈道:“阿娟姐,你说你们两口子,也没啥花销。现在吃的住的也不用花钱,这两年了也该攒点儿钱下来了。”
庞娟又忍不住的哭,“哪里攒的下,老大三天两头回来要钱,说给领导送礼啊,给孩子他学校老师送礼啊。我是舍不得我大孙子,哎。”
这件事闹腾到大下午,人才纷纷散去。
叶兴国看着自己老媳妇儿,这么多年也没个病啊痛啊,结果这次被气得躺在床上喝汤药,心里也不舒服。
庞娟看着叶兴国黧黑的脸,狠了狠心道:“黄莺该嫁人了,趁着工作还不错,赶紧找个人家。还有……大儿那边儿,怕是指望不上了。以后这钱我就都给阿林存着,让阿林给咱俩养老。”
叶兴国吐着浓浓的烟雾,点头。
“还有,我把欠你弟弟的钱还了,这钱还了我心里就踏实了。”庞娟长出一口气,念叨着:“看看人家孩子怎么养的,再看看自己家的,我难受啊。阿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