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如果换成他们,自己的继承人被下面的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不用说,死了他们都得重新气活过来不可。
这样想着,不少善于揣摩圣心的官员心里都不由一凛。
有些人终于清醒过来,再次认清楚这个天下不是他们的天下,而是帝王的天下。
而帝王的继承人,他们这些臣子是没有资格插手进去的。
如此一来,他们对三王爷之前的恨意就显得可笑了。
朝中官员们如此,一身荣辱皆系与帝王身上的皇室宗亲们又何尝没有看到帝王的态度,心有预感到穆云封所带来的威胁,当即就有人坐不住了。
尤其以长公主为首的皇室宗亲们,只觉得眼前猛的一黑,心里清楚的知道穆云封一旦上位,他们迎来的将会是暗无天日,夹起尾巴做人的憋屈日子,这对一向自诩人上人的他们是无法忍受的。
仗着和帝王的亲近关系,长公主用看晚辈的眼神看了一眼穆云封,笑着说道,“陛下,听说这次宫宴苏家姑娘也过来了。”
她之所以提起苏浅浣,不过是想撕开穆云封心里的一道伤疤,成婚之日,新娘换人,现在的三王妃是替嫁过来的,哪怕穆云封面上表现的非常平静,好似这事已经完全过去了,但长公主不相信穆云封身为一个男人会不把如此奇耻大辱给放在心上。
但是谁承想穆云封连脸色都没变一下,似乎那个被逃婚落面子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长公主继续说下去,“如今那位苏家姑娘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她就该是名正言顺的三王妃才对。”
帝王眸色瞬间微凉,长公主能活到现在,并且还活的很滋润,自然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但是她今天仍然选择了得罪穆云封,选择了站在穆云封的对立面。
皇后脸上笑意微敛,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穆云封这个当事人笑着开口道,“大姑说笑了,我的三王妃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您曾经可是给过浅洛见面礼的,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您的记忆力就老化到了这个地步。”
长公主有些嗔怪的看了穆云封一眼,仿佛穆云封是一个任性胡来的小辈一般,“她们是什么身份,三王爷你又什么身份?没有苏家做错事在先您还迁就她们的道理。”
“既然当初是苏家姑娘放弃了自己的三王妃之位,那陛下您就把她指给三王爷做侍妾吧,如此也不枉苏家弄出来的乌龙一场。”
宴会前面的谈话很快就传到中间,当事人苏浅浣听了如坠冰窖,完全没有想到长公主会拿她来说事。
侍妾,亏长公主说的出口。
当初她连堂堂三王妃都看不上,现在又怎么可能看的上侍妾之位。
这个时候的民风还算开放,哪怕她当初肆意逃婚,只要皇家和自己家里人不追究,那她就没事,但是现在被长公主当着满朝文武和皇室宗亲的面上特地点出这件事来,苏浅浣面上当即就泫然欲泣起来。
长公主今天特地把这事挑明,她今后就不要再想着和外人议亲了,只能跟着三王爷一条道走到黑,身份更是只能屈居于苏浅洛这个堂妹之下,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大姑,你是听不懂人话么?我的王妃就是我的王妃,苏家姑娘是苏家姑娘,姑姑你硬是把她们两个纠缠在一起,侄儿完全有理由怀疑大姑你居心不良,试图挑拨本王和岳家之间的关系。”随后,穆云封朝着帝王躬身道,“这事还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一个是同父异母的长姐,另一个是亲生的嫡子,帝王会偏向谁这还用说么。
长公主自然知道帝王心里会向着谁,但她就是忍受不了帝王对穆云封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偏爱,穆云封真要是成了下一任帝王,那她儿子的仇何年何月才能报?
没错,哪怕穆云封是皇子,长公主也从未放弃过给自己儿子报仇的念头,纵使她的儿子是罪有应得,但长公主觉得,当初穆云封要是没有出手,那么刑部的人就算明知道她儿子的罪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不是后来仗着有穆云封撑腰,肆无忌惮的对她的儿子动刑。
别人在她儿子手中丢了命,她儿子目前却还活着,但是长公主对此并没有一点感同身受,在长公主心里面别人再多的命也没有自己儿子的身体重要,从刑部回来以后,她的儿子纵使没死,这辈子也注定是废人一个了,这让每天都看着自己儿子饱受折磨的长公主心里如何不恨。
理智上,长公主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于穆云封,但是情感上,长公主恨不得穆云封也变成废人一个,只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到目前为止,穆云封都还没有做出比大王爷和二王爷更为出彩的政绩,是以,长公主心里对穆云封心里还真升不起敬畏之心,当然,这也和她从未亲自动过手有关,哪怕穆云封之前在刑部凶名赫赫,但他对没有犯过事的人动过手却是实打实的。
穆云封的没有徇私枉法让长公主这类家人受过刑,他们本身却还好好的家人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动作都被高高在上的帝王尽收眼底。
大家都是父母,你们的孩子犯错在先,原本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本来挨过罚这事也算过去了,但是偏偏过不了自己心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