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陌生。”姬无伤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安楠一噎,干脆来个死不认账:“这位大人,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这还不够陌生?”
安楠这人冷心冷肺的,当时是天时地利人和,她才有兴致与姬无伤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但兴致一过,大家就还是当个陌生人好。
姬无伤目光炯炯地看着安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然后平静地反驳:“不是第一次见面,你我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是世上最亲密的人。”
安楠听到他这一番话,震惊地抬头看他,这人有必要这么较真吗?她现在有些后悔了,招惹了一个玩不起的男人,怎么办?他看样子是不想罢休的……
安楠有些头疼,她装作没听到姬无伤的话,往四周看了看,转移话题问道:“不是找我来给你的同僚看伤的吗?你同僚呢?医馆很忙的,我要尽快赶回去。”
姬无伤非常坦荡地告诉她:“我没有同僚受伤,我只是想和谈谈。”
安楠叹了口气,认命地问道:“谈什么?”
“本人今年二十又五,家中上无父母,下无幼儿,孤身一人。身体康健、五官端正,品德优良,无不良嗜好……现如今在大理寺当差,年俸禄一千二百六十两,不过我名下还有一些店铺、庄子,每年的收入也不下五千两,养得起家室……”
姬无伤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出这一番话来,安楠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顿时脑袋都大了,连忙喊道:“停!停!停!我对你的个人情况没有任何兴趣,你没有必要告诉我。”
“有必要的,我想对你负责。”姬无伤神情依旧冷淡,但口气却不庸置疑。
“我不需要你负责!”安楠捂着脸喊道,“当初不是说好了,过后就当做没有这回事,见面也当不相识吗?”
安楠当初把他就地正法的时候确实跟他“事先声明”了的,虽然说当时有些“趁人之危”,但他当时没有反对啊,没有反对就是默认了嘛。
“我没有答应。”姬无伤幽深暗沉的眼睛紧紧盯着安楠,反驳道。
“你没答应?可你也没反对啊?你不同意当时为什么不说?”安楠气冲冲地质问道。
姬无伤的眼眸顿时更加深沉了,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睛里像是闪着火苗,说:“我为什么不说,你不是知道吗?”他中了药,能有点理智已经不错了,哪里能对她的这些“事先声明”做出正确的反应?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同意了的,你现在想反悔了?”安楠耍赖到底,强词夺理地说道。
姬无伤看见她这幅激动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负责?你要是不喜欢我,又怎么会肯对我以身相许?”
安楠顿时一噎,她能说她只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才不想错过的吗?她很想承认自己是个渣女啊,于是她承认了,说道:“你想错了,我只是见瑟(色)起义而已,没什么以身相许,只是一时冲动没忍住,你别放在心上……”
姬无伤听了,眼眸一下子就黯淡下来,即使仍然是面无表情,但就是让安楠觉察到了他的失落。
“你、是因为我名声不好才这么拒绝我的吗?别人都说我冷酷无情,对待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手,大逆不道,罪不可赦……所以你也是因此看不上我的?”姬无伤垂下修长的眼睫,低声问道。
安楠顿时就被他那双与个人气质极不相符的浓密修长眼睫毛吸引住了,又见他神色哀伤,连说话的语气都失落不已的样子,顿时一腔怜惜便忍不住对他散发,颜控如她,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之后,立马摇头说道:
“不,我没有看不上你,事实上我还挺认同你对你父亲和继母所做的反抗,父慈子孝,只有父慈了,子才会孝,父要是不慈,又怎么能要求子逆来顺受呢?要是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父母迫害自己都要逆来顺受的话,那只是愚孝。”
姬无伤听到她的话,顿时抬起眼看向她,双眸仿佛像是被洗刷过的清朗的天空,明净又澄澈,清亮极了,耀眼得如同天上星。
“你真的这么觉得?”他在向安楠寻求认同,这些年来他因为报复父母的事受了不少非议,即使皇帝信任、看重他,但那些看他不顺眼的朝臣依旧会拿这件事来攻击他,寻常人也畏他如虎,仅仅只有一二感同身受的挚友是认同他的。
而现在,对于与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子,他当然也希望获得她的认同。
安楠毫不迟疑地点头道:“当然!何况你又不是污蔑他们的,只是对他们的迫害加以反抗而已,他们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因为他们自己狠毒,哪里能怪到你头上来?世人多愚孝,才不能理解你,你大可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姬无伤突然扬起了嘴角,露出个真心的笑容来,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一向不笑的人突然笑了,这个效果是非常惊人的,起码安楠就看着他罕见的笑容愣了神,然后感慨一声,他果然长得很符合自己的审美……
“那你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姬无伤乘胜追击道。
“什么?”安楠不知道姬无伤到底是怎么得出自己同意和他在一起的结论的,便瞪大了眼睛,说,“我只是说我认同你,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