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石根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可他再怎么傻,也知道这里是哪里。
可, 明明重点是葛建国他们那块地, 怎么就停在了这里?
他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赶紧甩锅, “这里是不是也不对, 我今天还看到葛建国他们一家在这里停留过的。”
葛文刚怒极反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他那么相信葛石根他们,甚至还怀疑过葛建国他们找他们上山的目的,结果呢?
葛石根就是这样的人品,他忍不住后悔,王凤珍的确泼辣不好惹, 但那也是因为她一个女人带大四个孩子不容易, 又怕被人欺负,才会如此。
他记得他小时候, 王凤珍是整个村子最漂亮,最好说话,最温柔的人。
可他们是怎么对人家的?
这些悔恨,葛文刚以及大队部其他人都没有办法让自己承担这些后悔,每个人都将这些化为对葛石根他们一家愤怒。
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葛建国一家有意见, 还不是因为葛石根他们害的?
葛文刚甚至多懒得进去再看, 毕竟已经这么明显了, 也不听葛石根再说什么, 直接让人去先走一步, 去村里将所有人都聚集起来。
葛石根也不是傻子,众人的表情,态度让她有了越来越不好的预感,他不断的想要找话题和众人点什么,可所有人都沉着脸不搭理他。
他唯一觉得庆幸的是,他们到底是没有见他们那块地看。
而葛建国兄弟仨却是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
先下山的葛大磊去报信了,他是不太善言辞的,下山之后先去跟找了葛大爷,然后直接吵吵着让整个村子的人在大队部集合,也说不清到底是为啥。
天色快黑透,王凤珍原本是想留着葫葫在家里的,葫葫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只得将葫葫他们几个带着一起。
大队部前面往日晒谷子,玉米的场坝已经聚集了整个大队的人,月亮十分明亮,大家都表情都能看得清楚。
所有人都在议论,大晚上的把大家喊在一起是要干啥,“这大晚上的,是要干啥呢。”
“哎哟,脚都洗了要睡觉,明天还要下地呢。”
“这不是耽误事吗?”
大壮他奶拽着大壮就往人最多的地方挤,眼里是浓浓的兴奋,这大晚上的,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能有别的啥事?
肯定是他们家石根找到地方,顺便通知了大队部,这是要□□王凤珍他们一家啊!
虽然她觉得有些奇怪,为啥石根没有先跟她说一声,直接找了大队部,不过,这并不重要,估计是路上刚好碰见,时机也更好。
她挤在人群里面,脸上带着相当得意的笑,“你们这思想太落后了,咋能这样想呢,大队部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如果没有大队部,没有国家管理,咱们能有今天的好生活,大晚上的聚集大家,肯定是有大事!说不定就是有些人,公私不分,做资本主义的尾巴,这样的事那是绝对不能姑息!”
她一边说着,眼神还不停的瞟到王凤珍身上。
旁边的婆子也不是傻子,也跟着看,然后声音压低了一些,“咋,你知道啥?”
“我给你们说,我早就知道,有些人就是地主出身,根本就不是咱们社会主义接班人!早晚暴露他们的资本主义性质!”大壮她奶那张嘴信口就来。
这可是她想了好多天的,就等着这个时候来跟村里其他人说。
浑身都透着浓浓的兴奋劲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再说王凤珍,还冲着王凤珍努嘴,“ 我就看看那些人一天到晚还能傲气个什么劲儿,这下可都暴露了 。”
葛家村的人神色都有些不寻常,大壮他奶这话可不轻,这要是真的,那边一家子怕是都要去劳动改造。
不过,他们悄悄的看王凤珍他们一家子,眼神各异。
要说起来,王凤珍他们一家子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他们村的,最差的葛建安都是初中毕业,还当了两年兵。
葛建邦高中毕业就考上了县里的炼钢厂,也就是这两年钢厂不咋地了,可那也还是一个月二十来块钱的工资,哪是他们这些地里刨食能比的。
葛建定虽然死了,可死之前,那可是他们村里是厉害的娃,听说当年在部队里面升职可快,要不是死的太早,说不定如今也是个大官了。
倒是葛建邦没啥出息,一天不着家的到处溜达。
这么一大家子,在这个村子里鹤立鸡群,格格不入,甭管是谁家,或多或少心里肯定都会有点想法的。
田燕气得不行,张口就要说啥,王凤珍压着她不准她动,“气啥,又不是说咱们。”
田燕一听,顿时就笑了,可不是。
成果他四叔那股机灵劲,葛石根这次上山怕是要吃大亏,大队部聚集这么多人,要收拾的可不是他们家。
大壮他奶如今吵吵的越凶,她应该越高兴才对,毕竟一会哭的还是她。
田燕看着大壮他奶,笑眯眯的认同道,“对对对,可不能让那些资本主义尾巴毁了咱们大队!一定要严查,严打!”
大壮他奶狠狠瞪了她一眼,“别以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