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阵隐隐的怪异,坐下后,她偏过身子问闻教授:“为什么突然改成会议室了?会议室里能装多少学生呀?”
闻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今天没有学生过来。”
李苒坐在迈莱可教授的身旁充当翻译,短短两个小时的学术交流,成果很不错。艺术的存在并不需要语言,更没有国界的隔阂。
开会期间,贺南方也一直落坐在会议室里。
他存在感极强,让人忽视不了,会议桌上明明人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却没有人敢过来攀谈。
想想也是,对于他们艺术家来说,跟散发着金钱恶臭的生意人有往来,大概是怕玷污艺术的高雅,于是贺南方便像一头强行闯入鹤群里的孤行狼,一个人坐在那里,人人敬而远之。
他懂法语,自小也学过一些油画,所以迈莱克的说的那些对他而言甚至都不需要李苒翻译,只不过在他听来艺术这种东西十分枯燥,远没有李苒更有吸引力。
李苒翻译法语时有一个小小口习,喜欢将较长的直宾词组放在后面,所以翻译起来跟中文有一些不太切合,这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在贺南方听起来无端多了几分可爱,于是全程盯着李苒的口音,唇角挂着笑。
李苒哪里能感觉不到他的目光,好在会议室里人多,大家都聚精会神的,没有人过多关注贺南方的目光。
会议结束后,迈莱克教授想要去学校的馆藏室内走一走,他是一位对艺术非常有敏锐度的画家,尤其是对中国特有的艺术,当初在法国李苒第一次画敦煌飞天画时,他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次来到中国,更想要多接触一些。
李苒理所应当的作陪,只不过此刻已经到了中午,学校自然安排了午餐。
闻教授没有多想,自然将李苒也纳入到午餐的人数里。
然而,贺南方计划的行程里却没有下午的时间。
所以闻教授的话音一落,坐在沙发椅上的贺南方明显不悦的皱了下眉头,大概是碍于李苒的面子才没有当场发作。
李苒低声跟闻教授解释自己怀孕的事情,中午恐怕不能作陪,下午两点准时到这里跟大家汇合。
闻教授扫了一眼她的肚子,颇有些懊悔的语气道:“早知道今天便不叫你过来了。”
李苒笑笑,跟各位教授告别后,拉着贺南方离开。
贺南方来的嚣张,走的也嚣张,黑色的宾利车开过学校里的林荫小路,路过前去食堂的教授们时,速度也不减一下,以此来表达内心的不悦。
车上,李苒跟他商量这件事,哪知贺南方如何都不松口。
他睁着黑漆漆的眼睛,丝毫没有让步的说:“你答应我只有上午,再说有那么多教授陪他,又不差你一个。”
这件事确实不是李苒主动要求去的,大概是迈莱可教授有话跟她说,所以又约了下午。
只不过这句话不能对贺南方说,若是说迈莱克先生有话要单独找她谈谈,恐怕贺南方又是不许。
对此李苒很是头疼,最近他时常打着为她好,为了宝宝的各种干涉她,因为说的有几分道理,她也都忍了。
结果就是,他愈发肆无忌惮。
想到这个,她皱起眉头,心头有股淡淡的不悦:“迈莱克教授是我在法国读书时的恩师,他来华交流,我去作陪有什么不对吗?”
贺南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上午已经陪过,下午没必要。”
车内的气氛已然有些微妙,李苒心里在想:男人是不是想吵架?
然而贺南方并不想跟她吵架,刚才的强硬霸道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秒李苒的手被他拉住。
李苒用眼神瞥他,硬是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
贺南方轻笑一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温柔气场,硬是将这山雨欲来的氛围打破。
“我是为你好,想想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自然要小心些,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也不能用这个理由把她这么困着。
贺南方端的好耐心,明知李苒心里不悦,却还要将她拦住:“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可以带上厚礼,单独去法国拜访迈莱克先生。”
李苒却不能说下午去找迈莱克教授是因为他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这样贺南方恐怕更不会答应。
男人疑神疑鬼的性子,大概率会认为他们是不是要瞒着他做些什么事情。
李苒说不过他,又抵不住他温柔的攻陷,但好在心里还是坚持的:“我已经决定过去,你不要再说了。”
说罢,正好车开进院子里,缓慢停下来后。
李苒自己从车上下来,没有再注意后身后贺南方没什么笑意的脸庞。
中午吃饭时也是,贺南方倒是一如既往的殷勤,忙着给她布菜,又找着话题跟他聊天。
只不过李苒的脸色不太好,她虽不是故意要甩脸子,可是见贺南方这般什么都没发生的悠闲淡定,她便有一股淡淡的无名火。
吃完午饭便是一点,通常这个时候李苒会在院子里走几圈,消完食后便开始午休。
贺南方像以往一样要带她上楼午休时,李苒再也忍不住了。
“贺南方,你能不能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