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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苒低着头,小声道:“爸,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当初你那么反对我们,所以......”
“是不是他逼你的,他又拿什么东西要挟你了?”李昌明大概又觉得贺南方恶行不改,要么是拿苦肉计博得同情,要么就是拿李苒在乎的东西要挟她。
“没有要挟我,也没有逼迫我。”
“是我真心实意地想跟他在一起。”
李昌明转过身,气的手指在空中抖了好几下。
“你是忘记当初他对你做过什么了是不是?天底下好男人这么多,你选谁不好,偏偏选他?”
李苒缓声细语地安抚了李昌明片刻,“爸爸,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李昌明:“你说。”
李苒:“其实,以前我一直骗了你。”
“我离开贺南方,离开贺家并不是因为我不爱贺南方了。”
“我只是厌弃了原来的生活,那时我只有对贺南方一腔喜欢,其余根本找不到自己任何还有价值的地方。”
李昌明:“你跟我提的那些梦想呢?”
李苒实话是说:“我喜欢他。”
“一直都喜欢。”
“从十六岁第一次见面,我就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李昌明一直以为李苒是彻底对贺南方死心了,才会离开的这么决绝,却没想到她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过他。
“那你为何当初要离开?”
“你头也不回地走了,现在转身又对他投怀送抱。”
“李苒,你问问你自己,这样做你得到的是什么?”
李昌明很少叫李苒的大名,只叫她苒苒。
每次一叫李苒大名时,就是代表他对李苒极度失望,极度生气。
李苒声音平静道:“除了当知名画家的梦想之外,我坚持的不过想要争取一份平等的爱情罢了。”
“爸爸,是你说的,不论基于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在爱情面前都是平等。”
“我一直做的,不过是在争取这份平等。”
李昌明摇头,他心里大概是悲哀极了:“李苒,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努力这么多,付出这么多,现在你告诉我只不过是为了跟贺南方在爱情里获得一份平等的地位。”
“你把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付出当成什么?爱情的附属品吗?”
“爸爸告诉你,爱情面前不需要任何的地位和身份,即使你身处深渊沼泽,只要贺南方爱你,当初都不会那么轻视你,也不会要挟逼迫你,更不会让你感受到痛苦。”
李昌明咬牙,他像是誓要戳破李苒不切实际的幻想一般。
“难道你就不怕,当初他对你做过的事情,会再一次在你身上重演?”
听完这些话,李苒低下头,眼泪从眼尾滑落,滴在地板上,
李昌明是最了解李苒的人,他既能理解李苒的放在心里为何迟迟不敢表露的爱意,他能明白李苒的坚持,更能理解她的退却。
当李昌明问到贺南方会将那些不好的事情,再次施加在她身上时。
回应他的是李苒久久的沉默。
李昌明终于放缓语气,他不忍逼问她这些事情。
这个世界上最心疼李苒的是他,是害怕她受委屈的也是他。
同样,为了让李苒认清事实,不得不出言伤害她的也是他。
门口传来脚步声,下一秒,门把转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贺南方抬着步子从外面走进来,高大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他神态自若地走进来,一点都没有偷听的慌张。
“伯父。”
他看到在一旁掉眼泪的李苒,手掌不自觉的握紧,压抑住内心涌动的情感。
他沉声道:“我替李苒回答您这个问题。”
李昌明阴郁的脸庞,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贺南方语气诚恳,确实是道歉的样子。
“当初我做过一些事,让李苒跟您很不开心,对此我感到很抱歉。”
李昌明并不需要的他的道歉,当初贺南方犯错时,他没有跟李苒说这些,现在她已经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开启新生活时说这些。
又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这些话说的太迟,您会觉得我不是诚心悔过。”
李苒哭的一声不吭,贺南方看了几眼,眼角也有些变红。
可碍于李昌明阻挡在两人的中间,他必须要先应付好。
“您不必质疑我对李苒的喜欢,也不用怀疑我是不是还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李昌明冷哼了一声:“让我不要质疑?”
“怎么,你连一句承诺都不做了。”
贺南方拧眉:“我对您做再好看的承诺,你也不会信对吗?”
“因为在您的心里,已经认定贺南方是会辜负李苒的人,所以我作何解释您都不会信任。”
李昌明确实是这么想的,贺南方的一切话语在他眼里都是狡辩,都是花言千语。
他亲眼见过李苒是如何被她伤害过。
这些印象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贺南方:“伯父,您有过失去最珍贵东西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