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放了。
她以前非常恐慌会有这一天,为了能够永远留在他身边,她不惜去讨好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当她有天厌倦这种低声下气,漫无止尽的讨好,想要重新拾起自尊,做回人正常人时,这些贺家人却踩着她的脊梁嗤笑。
——你都习惯当条狗了,现在凭什么想做人。
回想以往的日子,李苒仿佛是做了一场梦。她就像一株依附贺南方这棵参天大树而长的菟丝花,他们紧密纠缠,从未分开。
当有一天菟丝花想要离开,粗壮的枝干缠绕住她所有细嫩的茎叶,将她紧紧箍住,哪怕枯萎凋零,都不允许离开这棵树。
李苒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这并不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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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于晓晓热情洋溢地要请李父吃饭,贺南方却先她一步打电话过来。
她避开李父,冷脸接起。
电话里的声音气定神闲,一如既往的做派:“中午一起吃饭。”
李苒脱口而出:“不要。”
那头静了一秒,忽视她的拒绝,“十二点,公司楼下。”
李苒甚至没有反驳的余地,那头已经将电话挂了。她忍无可忍,正要大骂贺南方是个混蛋,抬头见李父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她憋了回去,看向于晓晓:“你还一起吗?”
于晓晓立刻摇头,眼神畏惧,像是要去赴什么鸿门宴。
中午,路上有些堵。十二点多到公司楼下时,贺南方的车已经等候多时。
车一停下,贺南方身边的助理王稳过来敲窗,他半弯着腰,标准化的问候:“贺先生说,让您坐他的车。”
坐他的车,是怕自己跑了?李苒心里想,多此一举。
不远处停着一辆深灰色的迈巴赫,宽敞的商务车,李苒一上来,就奔着后排的位置去。
但当她跨过前排座位时,却被贺南方拉住手腕。
他仍旧是一身西装,规矩而拘谨地带着领带,拉着李苒时,微微偏头看着她,表情有那么一丝不满。
李苒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他靠在椅背上,交叠着长腿,无声地拍了拍着旁边的座位。
“坐这儿。”
李苒下意识拒绝:“我和爸爸坐一起。”
她抽手,贺南方没有松开,攥着她的手腕更紧。
李苒跟他较量上了,大中午的,这人是不是饿坏脑子了?
李昌明坐在后排察觉到前面的动静,他连忙打圆场:“苒苒,你和南方坐。”
“爸爸喜欢一个人坐,宽敞。”
李苒不情愿地坐过去,她刚坐下,便想甩开贺南方的手。
结果,他不仅没松开,反而从牵着她的手腕,改成捏着手心,总之就是不放开她。
李苒挣扎了几下,细软的手心被他大手包裹的严严实实,估计是嫌她太闹腾了,贺南方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别动。”
车上还有别人,李苒不好发作,就这么瞪着他。
贺南方倒是不怕她等,处变不惊地翻着手里的文件。
车缓缓行驶,一片安静。
贺南方看了会儿电脑之后,随后放下,主动先开口:“上午去干什么了?”
李苒不耐,盯着窗外:“公司。”
贺南方眯着眼,仔细地回忆一番李苒说的公司是哪一个。
终于想起来:“你和于晓晓开的小公司还在?”
李苒额心冒火,听不惯贺南方这种看不起人的语气:“对,还在!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贺南方丝毫不避讳:“确实,我以为倒闭很久了。”
李苒:“......”
她偏过头,不再理睬他。
车内的气氛平静中带着冷场,李昌明不知有没有瞧出他俩之间那些微妙:“苒苒工作的公司很好,领导同事也很热情。”
“那位叫于晓晓的领导,还夸苒苒是公司的人才。”
贺南方轻笑一声,声音不大,但十分刺耳。
他对于家有敌意,即使于晓晓是李苒最好的朋友,可贺南方依旧看不太上。
他这个人天生就没什么好人缘,没有朋友,只有下属。
李苒对他彻底感到厌烦,在他手心狠狠地掐了一下后,想要甩开他。
可贺南方神情丝毫不变,除了微微锁眉外,宽大的手掌没有移动分毫。
李昌明也安静下来,他看向李苒又看向贺南方,欲言又止。
车开的飞速,很快到达预定的餐厅。司机过来开门,贺南方坐在边上先下的车。
下车后,他静站在车门处。
随后,朝李苒伸手。
她没有将手递过去,准备自己下车,却被贺南方堵在车门处。
少女眼睛里都是怒火,她看向眼前这个固执,任性又不讲道理的男人。
牙齿都是咬着的:“贺南方,你不要太过分。”
贺南方微微偏头,看她的眼神直截了当地写着“过分,如何?”
李苒看了眼走在前方不远处,正等他们的李昌明,生气地把手重重地摔进他的掌心,恨不得这只手是没知觉的。
贺南方心满意足,闲庭信步地牵着李苒走在跟过去,李父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