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晚正阳宫中碎了一整套茶盏。
翌日,照例要去正阳宫中请安。
玉笙这回可不敢偷懒了,早上素嬷嬷才叫了一次,她就爬了起来,半点都不敢赖床。
如今正是夏日,早上起来温度就上来了,这几日是一日比一日热,夏装也是越穿越薄。
玉笙这几日吃得不多,又瘦了些。冬青皱着眉心,将裙子的腰线收了一点:“这秀坊刚送上来衣裳,腰这怎么又大了?”
“小主就是这样。”
三七捧了热水来,一张脸笑脸盈盈的道:“冬日里还好,身上稍微长些肉,一到夏日就瘦了,哪里都不瘦,就光瘦腰瘦腿瘦肚子。”
撅了撅嘴,她满是羡慕:“你说气不气?”
夏日里衣裳是穿得最薄的时候,一丁点的肉都藏不住,三七病了好几个月,整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人已经胖了一圈儿。
羡慕死她了。
“主子半口荤腥都不吃,你昨日一个人就干了一整个肘子。”冬青双手比划着,嘴里笑话她:“羡慕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别吃啊。”
“哪有那么大肘子?”三七白了她一眼:“你那是猪后腿吧。”
玉笙被这两活宝逗得发笑,到了广阳宫的门前还是一阵笑意。她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可到内殿才发现已经坐满了一半。
才喝了杯茶,没一会儿纯良媛便到了。
昨日殿下是歇在她那儿的,今日一早起来依旧还是以往那副端庄大气的样子,瞧不出半点的得意。纯良媛坐下来的时候还冲她点了点头,玉笙也回个笑。
恰到好处,不争不抢。
太子妃过了好一会儿才姗姗来迟,昨日晚上听闻正阳宫碎了一套茶盏,今日还当会瞧见一张憔悴的脸。但太子妃却是容光焕发,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玉笙瞧了一眼,有些愣住,赶紧随着众人弯腰行礼。
“行了,都起来吧。”
太子妃笑了笑,又对着下面道:“过几日有个贵客会过来,提前对各位妹妹通知一声。”
“贵客?”
纯良媛头一个笑了:“能从太子妃娘娘口中说出这两个字,身份定然是不简单,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太子妃瞥了纯良媛一眼。
清早上起来,听闻内务府的奴才的奴才直接去了临华殿,倒是将她这个太子妃当成死的了。
宫中的奴才最会的便是见风使舵,殿下不过是去了她那儿一次,又给了她辅助管理后宫之权,内务府的奴才就开始可劲儿地巴结。
咬了咬牙,太子妃扯出一丝笑,对着纯良媛面无表情道:“待会儿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热脸碰了个冷屁股,纯良媛依旧不生气,坐在那儿笑呵呵的。
两人在台上你
争我斗,玉笙瞧着都要睡着了。宫女端来一盘糕点,她随手摸了一块咬了一口,准备解解乏。
入口就是一阵陌生的油腻感,那荤油与葱香同时冲入她的脑海中。
玉笙强行忍着,才没当场吐出来。
她嘴里含着半块糕点,难受得直皱眉,吐也不是,咽也咽不下去。难受得眼睛都红了。她这儿动静小,但架不住有心人注意。
李昭训自打上次茶叶事后,就整日盯着这位玉承徽。
瞧见她这副模样,捧着手中的茶盏,忽而一脸疑惑大声喊道:“玉承徽这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有喜了啊?怎么瞧着这么难受呢?”
话音落下,也无人再去看太子妃与纯良媛了,眼神全往玉笙这儿看过来。
半块酥肉糕还拿在手上,玉笙放下来,忍着恶心咽了下去:“没有。“她站起来,大大方方的任由她们打量。
摊开手,藕粉色的长裙飘飘欲仙,上面绣着大片的茶花,裙摆与袖口处露出雪白的肌肤来,只腰间系得细细的。
她这几日又瘦了一些,刚做好的衣裳都大了。腰杆仿若一只手都掐得住,哪里像是有了身孕的样子?
太子妃落在那细腰上的眼神收了回来:“行了,坐下吧。”
她低头喝了口茶,淡淡道:“身子不好就去找个太医瞧瞧。”
玉笙听话地点头,只转身坐下的时候冷冷儿地往李昭训那儿看了一眼。
后者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往底下看一眼,太子妃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挥了挥手让人散了:“都下去吧,过几日人来了大家一块来热闹热闹。”
太子妃两次提到那贵人,玉笙倒当真有几分好奇了,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皇后等几个宫中的,还有谁有太子妃尊贵?
她摇头出去,胃里因为咽了那块酥肉糕,难受得几欲翻滚。
李昭训也不知是存心的,还是故意的,偏要在后面撵她:“玉承徽,玉承徽您等等。”正是出去的时,四周都是人。
被她这样叫着,玉笙不好当作听不见,只得停下来。
李昭训哭丧着脸,屈了屈膝,目光怯怯发抖地看向她,小心翼翼地问:“刚在太子妃那儿我不是故意的,玉姐姐不会生我气吧?”
“怎么会?”
玉笙被她这样子气得几乎要翻白眼,但却只能硬勾着唇笑道:“我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