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满满正在收拾陆寻安刚刚洒过水的地面,林中南的声音在身后后响起,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疑有他地走过去,“怎么啦?”
林中南不语,视线落在乔满满被陆寻安覆过的那只手上,他拉过那只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乔满满喜欢做美食、做手工,本应有一双粗糙长满薄茧的手,可乔满满的手白皙光滑、纤美柔软,仿若精美的艺术品。
林中南不动声色地将这双手握住,一点点将上面他认为属于陆寻安的痕迹覆盖得一丝不剩,直到乔满满双手的温度与他的体温相差无几,并且充满了他的烙印,心里那些突如其来的醋意才渐渐消散。
林中南重伤初愈,身体还很虚弱,加之先前失血过多,还未调养过来,身上的温度一直偏低。
乔满满对林中南的这番举动有些不明所以,但她感觉到林中南此刻微凉的体温,反手将他的大掌包住。
秀气白嫩包裹着粗糙黝黑,虽突兀却莫名和谐,林中南心里最后那点因陆寻安所起的酸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满满为林中南暖了一会儿手,发现收效甚微,连她自己的手也渐渐开始变凉,想到一进门就被搁置在旁边的鱼汤,忙走过去盛来一小碗,用小勺喂给林中南。
林中南闻着鱼汤,轻轻吸了吸鼻子。等汤入了口,那鲜美的滋味便彻底刺激了他的味蕾,他忍不住连喝了好几口。
汤的滋味很是熟悉,好像在他昏迷期间,口腔里也总是时时萦绕着这味道。
他略微一想便知道,乔满满这些日子为了照顾他一定很辛苦,甚至还要为他的伤势担惊受怕。
想到这,林中南抬起头来又仔细打量一番乔满满,她似乎要比上次分别时瘦得多,身形虽被臃肿的棉袄所遮盖,但棉袄下空空荡荡,不难想象出棉袄下单薄的肩膀、瘦弱的腰身。
等鱼汤再喂到嘴边时,林中南摇摇头,用手推过去,示意乔满满喝,“你都瘦了。”
乔满满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然后露出一点点自得,“你不懂,我这样正好,女生标准体型。你才是真的瘦,脸都露出骨相了,快喝!喝了才能快点好起来。”
说着将汤迅速喂进嘴唇微张的林中南口中,喂完抿唇一笑,仿若一树春花绽放。
林中南的目光落在那张淡粉的樱唇上,眸色悄悄暗了几分,在乔满满笑得毫无防备时,倾身上前,覆上她的唇。
乔满满瞬间睁大眼,想到林中南胸前的伤口目前根本不适合做这样的举动,急急想要伸手推开,在手即将触到林中南胸膛时又怕自己的动作会弄疼他,手顺势松松地搭下来,老老实实微仰着头承受。
温热,辗转,而后是一小股温流,乔满满来不及想这是什么,便已经被迫吞咽下去。
林中南微微后退,与乔满满头抵着头,哑着声音轻声道:“一起喝,给我养胖点,不然我就这么喂到你肯喝为止。”语气中透着淡淡的霸道。
乔满满仍保持着双眼瞪圆的姿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林中南怎么敢!他居然敢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做这种事?他作为军人的素养呢?!
见面前的小姑娘一副呆愣的样子,林中南微微一笑,拉开距离,笨拙地用不会牵动伤口疼痛的左手盛了一小匙鱼汤,放在乔满满嘴边。
乔满满乖觉地就着勺子喝掉。看到林中南露出老父亲一般满意的神情,乔满满内心忍不住吐槽,看样子,还真是将她当女儿在养。
可是哪有父亲那般对女儿的,乔满满的脸终究忍不住烧起来。
两人你喂我,我喂你,很快便将一碗鱼汤喝完。
他们现在才算真正意义上的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林中南听乔满满讲述完高考时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梅雨恶意偷毁准考证一事,他眼中飞快地掠过冷光。
而后抚着乔满满的头道:“等你上了大学,我们就不要住清水村了,那里没有我们真正的亲人,把你独自放在那里我不放心。这次我立了功,级别应该会往上提一提,如果申请住房的话,条件应该会好些,以后我们就把家安在部队,好不好?”
乔满满自然是愿意的,在那里她没有真正的亲人,而林中南有亲人也等同于没有,那里除了为人厚道的支书和大队长,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说到亲人,乔满满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看着林中南欲言又止,主要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林中南的洞察力何尝强大,马上察觉到乔满满有难以启齿的话要说。
“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正的身世吗?”乔满满试探道。
林中南毫不在乎地扯扯嘴角,“王彩凤还有一些村里人都说我妈是被村外的流氓或小混混骗了,才生下的我。我对于我血缘上的父亲到底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身世并不决定一切,我自己拼出来的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表达出不屈从于命运安排的倔强。
“中南……”一道颤抖略带哽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中南闻声看去,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军官站在门口,一身合体的高级将领制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