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天气又很不错,巽羽楼自然是客似云来。
柳青曾经到过江南的小玉楼,那时还感叹过富贵人家当真是有钱有闲,现下见了师弟这食楼,那当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你竟没在楼里卖药膳汤?”他本还想喝一盏提提精神呢,柳青这单赚了不少钱,怎么的也该为师弟创创收啊。
“哪好抢自家人的买卖啊,小玉楼的药膳卖得不是挺好的嘛,没必要变。”况且京中不比江南,王孙贵族太多了,他嫌麻烦,而且,他家老头子估计是不想听到他江湖美名传遍汴京城的。
为了自家老爹的长寿着想,黎望决定还是当个孝子。
这话柳青能信就怪了,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惬意地喝下一大碗的汽锅鸡汤,这才开口道:“我在登州遇上了锦毛鼠白玉堂,他可有向你提起过我?”
“恩,他一来开封府,就同我说了师兄的事情。”黎望说完,这才问起飞天盗贼的事情,不过见师兄并无外伤,想来是抓人过程还算顺利。
“这小子跟条泥鳅似的滑不留手,每每要抓到他时,却叫他逃了去,可费了我不少功夫,才将此人拿下,狡兔才三窟,这泥鳅绝对是成精了的。”虽然主顾给的价格很高,但柳青还是觉得不大满意。
若不是他从不毁约,早从关外回来,参加师弟的及冠礼了。
黎望刚要说话,南星却带人来上菜了,汽锅鸡是早就煮上的,黄焖烧鸡和秘制烤羊排却是现上,至于其他的小菜,那就是黎望派人从黎府取来的。
毕竟师兄过来,总不好只吃那几样寡淡的肉菜。
唔,这话若是叫外头的食客听见了,恐怕是要气得跳脚的,毕竟某人就是连酸汤米粉多加几块酸萝卜,都是要考虑三日的人。
“你这食楼,倒真是办得有模有样。”
作为师兄,柳青当然是吃过不少师弟的手艺,师弟初到凤凰谷时嫌弃师娘的手艺,第一次掌勺还是他偷摸着帮忙放风,无他,师娘做饭可真他娘的太难吃了,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忍下来的。
好在,师弟不仅在武艺上天赋甚高,厨艺上更是叫人拍案叫绝。
第一次吃到师弟做的饭,柳青好吃得差点儿哭出来,后来再叫他吃回师娘的饭,又差点儿没叫他哭出来,那时师父还好生嘲讽了他一番定力不足。
当然后来师父吃到师弟做的饭,自然是风水轮流转了。
“师兄,你的脸色,怎么忽然这么难看?”别不是受了什么内伤吧。
柳青的脸色本就白,他是天生的冷白皮,且是怎么都晒不黑那种,黎望因为病弱,脸色已经够白了,却还是比不上他,这会儿竟有种面如金纸的感觉,难怪黎望会担心。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师娘的厨艺。”
黎望:……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吃饭的时候提师娘的手艺。
怎么说呢,师娘的手艺,当真是不说也罢,当年他之所以能那么快融入凤凰谷,便是因为他这手硬核厨艺,得到了凤凰谷每一个人的热烈欢迎。
直等到后来小师妹向他学习厨艺,开了一家食肆,才改变了凤凰谷无人做饭的窘境。
“师兄,多吃点菜,就不会瞎想些有的没的了。”
柳青:“……也对。”
对于江湖人而言,一碗鸡汤下肚,不过就是垫巴了一下而已,况且柳青胃口是很大的,他一个人就将大半桌菜下肚,最后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满足,可算是吃了顿饱饭。”柳青摸了摸突起的肚子,觉得养膘计划又可以提上议程了。
小二送来了消食茶,这是黎望自己配的茶汤,温和肠胃,他自己就能喝一盏。柳青却是不耐烦喝这些酸溜溜的茶水,照他说,是男人就该喝酒才对。
不过师弟身体不好,却是另当别论。
“师兄,你会在京城待多久?”黎望自然是希望师兄能留下来过年的,但想想师父又挺惦记师兄,师兄估计是要回凤凰谷和师父一家过年的。
柳青便道:“待个两日吧,好歹咱们师兄弟也两年没见了,听锦毛鼠说,你遇上了难事,可需要师兄帮忙?”
“我没遇上难事,是开封府遇上了大案,不过案子已经破了,就是犯人跑了。”黎望解释道。
柳青见师弟没骗人,便道:“是不是与十年前那双江洋大盗退隐江湖有关?我跟锦毛鼠说飞天盗贼与此二人相交深厚时,他显然很激动。”
黎望闻言,当然也有些好奇:“确实有些关系,但师兄怎么知道这三人相交甚厚的?”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是亲眼见到了三人十年前互传的密信,信中写了单朱二人曾邀请飞天盗贼往登州共商大事,飞天盗贼也欣然前往,但后来因为没谈拢,所以飞天盗贼先一步离开了登州,自此飘摇江湖,从不提与二人有交情一事。”
果然是登州。
黎望心中一动,当即道:“信中可有写,他们去登州,所为何事?”
“金矿,单柏芳和朱耿白从前乃是只看钱不看命的江洋大盗,有人看中了两人的本事,请他们盗金矿,飞天盗贼黄玄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但他却只对宝物感兴趣,叫他去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