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为什么要应了那锦毛鼠的约战!”
说话的是个凹面金腮的中青年,他瘦的很,仿佛一阵风吹过来,便能将他整个人吹跑一般,唯独一双眼睛,精明得很,此刻他脸上满是不赞同,故此眼神也带了两分犀利。
而被他称为大哥的人,倒是生得面目中正,只可惜眼睛上挑,损了几分正义之色,只听得其人道:“贤弟莫恼,那锦毛鼠白玉堂烦得很,他那二哥韩彰还同北侠欧阳春一道落过咱们的面子,你就不想将他杀了,出出气吗?”
这金腮病气男子一听,脸上立刻多了几分心动,当即道:“邓大哥你可有把握?”
邓车便道:“我一人,自然把握不大,但若有你和诸位兄弟们掠阵,便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病气男子也就是张华一听,脸上当即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大哥高明,小弟自叹弗如。”
他说完,又道:“只是那白玉堂虽然傲得很,可城中已有人开了盘口,若是叫外人知晓,岂非叫大哥难做?若因此等小事误了大事,上面恐是要怪罪下来的。”
“你放心,外人绝不会知晓的。”邓车适时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道,“他约在我杀单柏芳的地方,我与他说可以,但要求是不告诉其他人决斗的地点。这锦毛鼠虽然烦了些,却绝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他在京中上蹿下跳,难免要坏我们的大事,此番他只抓了徐敞,若再抓其他人,那还了得!”
“大哥英明,不过那徐敞……”
邓车擦着钢刀,脸上狠厉一闪而过:“没用的棋子,管他作甚,只要锦毛鼠一死,谁也不会知道他的下落,贤弟,你说是不是?”
张华一听,心里最后的一丝担心也去了,当即道:“大哥说什么,小弟必然照做。”
邓车见张华信服,便叫他安排下去,明日等到了中牟县,必叫那锦毛鼠插翅难飞。呵,初出茅庐的臭小子,居然就敢在外头传他的坏话,他必要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吃些苦头,再赴黄泉。
适逢第二天,阴雨连绵,天上连只鸟都没有。
单柏芳被杀的地方,乃是中牟县的一处破庙,曾经供奉的乃是一尊怒目罗汉,阴雨天看着格外阴森恐怖,白玉堂对佛门知之甚少,也看不出这罗汉的来历,只是这天气,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着实是恼人得紧。
他提着一柄钢刀,脚上是新换上的皂云靴,原本是准备比武时轻便些,现下已经沾满了泥垢,若不是奔赴比武,白玉堂早就离开这鬼地方了。
他低声一叹,眼中斗志却是不减,像是这般恶劣的天气,更能发挥他的武艺。邓车成名比他久,连二哥韩彰都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他早就想对搏一番。
如今,他的钢刀早就急不可耐了。
正是这时,有一人骑马疾驰而来,他到门口急拉缰绳,马蹄扬起泥点,全都溅在了破败不堪的庙墙上。那骑马的男子纵身跃下马来,反手便将一柄大刀抽了出来,他快走两步,很快就见到了庙里罗汉座下的白衣男子。
“你便是神手大圣邓车?”
“不错,你就是锦毛鼠白玉堂?”
两人本没有见过,而对各自痛恨的心,却是一个比一个真挚。
白玉堂根本不欲与邓车多说废话,既然这缩头乌龟终于在他面前现身,他哪里忍得住不动手啊,当即提起钢刀就砍了过去:“是你白爷爷!”
邓车忙提刀横档,心中恼恨这小辈目无尊长,下手也是招招狠辣。
白玉堂打从入了京,就极少有动真格的机会,上一次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此刻他全力以赴,钢刀使得虎虎生风,即便雨势加急,也未能叫他的刀慢上半分。
这等雨天,又是近身战,邓车的铁弹子难免有些掣肘,而在刀功上,面对白玉堂的疾风骤雨,他竟有中招架不住的感觉。
这锦毛鼠的刀法,居然已经练到了这等地步!
邓车心中胆寒,出招也愈发刁钻狠毒起来,此子天赋非凡,若再叫这人成长下去,焉知不是下一个北侠,开封府有一个展昭已经很叫人头疼了,上次红花案没把人弄死,现在可不能再多出一个锦毛鼠来坏事!
他们兄弟几人,把命和全副身家都赌在上面了,今日这锦毛鼠,必得是一只死老鼠!
两人酣战,都是绝世的高手,破庙哪里镇得住啊,不过几息的功夫,破庙的屋顶就直接被掀开了去,大雨倾盆而下,将两人浇了个透心凉。
“再吃爷爷一招!”
“白玉堂,你找死!”
两人显然都打出了火气,一个比一个狂,各自也都带了伤,雨水冲刷着,却无一人在意。
这人,到底是怎么练的刀,居然越战越勇了!
邓车丝毫不怀疑,若他方才的刀再慢半分,那刀锋必然要抵上他的心口,那一刹那的杀气,竟叫他胆寒起来!
此子,武艺竟还在韩彰之上!
陷空岛的人怎么回事,竟叫个武功最高的人,排名最末,是排来戏耍江湖人的吗?!
好卑鄙的陷空岛五鼠,邓车气得当头一刀挥出去!
然而,刀锋挥出去的刹那,邓车就后悔了。
高手过招,本就在分毫之间,这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