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却反问道:“边疆不用打仗,难道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仔细品品,五爷总觉得官家有种“卸磨杀驴”的感觉,明明狄将军值得更好的待遇啊,虽然枢密使也是高官,但大抵是见过狄将军于城门之上的意气风发,白玉堂总归是替狄将军感到可惜的。
“况且,若西夏再犯,狄将军未尝不能再披挂上阵,五爷你就安心吧。”展昭见五爷如此,忙又解释了一句。
“啊?这样啊,那倒是不错,只是那西夏,当真甘愿俯首称臣?不会是假意的吧?”
展昭当即好笑道:“当然是真的,那榜文是西夏狼主李昊亲自签署的,还能有假?若他出尔反尔,我们大宋的将士们也不是好惹的。”
“那倒是,倘若他敢出尔反尔,便叫黎知常出谋划策,将西夏整个打穿!”
……展昭听到这话,忍不住道:“既是这么想黎兄,五爷何必在我面前夸他,倒不如去黎府送牡丹花,多少带了礼,黎兄还能将你打出来不成?”
总好过在这里抢他的黄焖烧鸡吃,他这份自己都不够吃哩。
白玉堂被展昭说得有些意动,可又拉不下这个脸,便道:“你陪五爷一道去呗,顺便还能蹭顿饭吃,即便不是黎知常亲自动手,黎府厨娘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这能去吗?那必须不能去,展昭面上一副好好先生,嘴上却道:“今日展某可没空,这吃完烧鸡,我还得去下头的县里,怎么的也得两三日才能回来。”
“……这么热的天,你又要出门啊?你这钱赚得,未免也过于辛苦了些。”再看看黎知常,给钱照顾生意都不做,简直气煞五爷。
“比不得五爷家大业大,喏,这是最后一块了,五爷你可别跟黎兄说在开封府吃了黄焖烧鸡,否则以后,开封府也没五爷你吃的饭了。”
好家伙,五爷是缺这口饭吃的人吗?
白玉堂气得叼走最后一块鸡肉,然后抱着另一盆红牡丹跳上围墙就走了,至于门?五爷向来是不耐烦走门的。
只是吧,这等他抱着盆牡丹花到了黎府门外,却遇上了悠闲提留着一只鸟的狄将军。
“哟,这不是五爷嘛,你可终于是现身了。”
狄青的心情显然非常不错,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较之在边关有了很大的变化,甚至现在这幅模样,看着还挺像是京中纨绔的,至少五爷第一眼都没把人认出来:“狄将军?”
这模样,怕不是被黎知常洗脑了吧?
“您不是去枢密院当枢密使了吗?怎么有这等闲工夫玩鸟啊?”
狄青便提着笼子晃了晃,只道:“部下从边关送来的雏鹰,看着是小了点,等长大了,便该是个大家伙了。”
“竟是雏鹰?看着可半点儿不威风啊。”五爷有些好奇地逗了逗,谁知道这小鹰崽子理都没理他。
“别说我了,五爷几日未见,怎么跑去当花匠了?”
还是这等大俗即大雅的红牡丹,虽说俏得很,五爷这般的俊秀郎君抱着也不突兀,但……一手扛大刀,一手抱牡丹,这视觉冲击还是太大了。
“什么花匠啊,这是我从洛阳给黎知常带的牡丹花,狄将军觉得如何?”
狄青觉得不怎么样,甚至以黎兄的促狭性子,恐怕只会抬手把人撵出来。
五爷显然也不是来正经送礼的,当即问道:“难不成狄将军觉得不妥?”
“……五爷,你高兴就好。”
五爷当然高兴,黎知常在他返京后,送了那么大一条横幅,他作为朋友,自然也得“投桃报李”啊,这牡丹花开得多好啊,去洛阳不带牡丹,那不就跟去江南不吃西湖醋鱼一个道理嘛。
狄青见五爷笑眯眯的模样,便邀请道:“不如,咱们一道去拜访黎兄?”
“行啊,走你家旁边的围墙,如何?”
狄青:……倒也不是不行。
说起来,这几日少府监已经加班加点给他赶制了新的朝服,将军府的牌匾也于昨日换上了枢密使的称号,五爷看着簇新的门牌,忍不住发出了疑问:“狄将军,可想回边关去?”
“我与五爷既是朋友,还是生死之交,五爷何以这般见外,还叫我狄将军?”
白玉堂听完也觉有理,却反问道:“那狄兄为何也没改口?”
狄青沉思片刻,便道:“总觉得五爷就该叫五爷,若称白兄,便没了特色。”而且不论是黎兄还是展昭,也都更喜欢称呼五爷,而非名讳之类。
“……也对。”白玉堂仔细想想,也觉得白兄太普通,便不再纠结。
狄青见此,脸上便带着轻松道:“而且,我如今也不是将军了,戍边多年,能看到边境安宁,便是吾之心愿。”
如今大宋和平安宁,百姓安居乐业,狄青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恋战军权的地方,他在边疆拼杀,为的并非是展示自己的军事能力,而是希望百姓能过得更好。
如今西夏俯首称臣,短时间内不会兵戎相见,这实在是天大的好事,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伤情呢。
“狄兄大义,五爷佩服。”
狄青却只笑了笑,说起来西夏狼主李昊已经由官兵护送回了西夏,与他一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