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闻言,摇了摇头道:“顾公公在进宫之前,乃是贫家出身,哪里能有什么留存二十余年的信物,至于滴血认亲,乃是仵作验尸常用的滴骨之法,怎可用于两个活人!”
黎望当即就听懵了:“滴血认亲,难道不是找一碗水,两人滴入鲜血看血相不相融吗?”
“未曾听过你这种说法。”展昭疑惑地摇了摇头,看另外两人,便是见多识广的白玉堂,显然也是没听过的。
五爷更是有些好奇:“黎知常,你这打哪听来的偏方,靠不靠谱啊?”
……电视剧误他啊,现代人看电视吐槽古人认亲法子草率不科学,谁知道古人根本就不玩滴血认亲这一套:“当然不靠谱,要是真这么简单就能辨别亲缘,早该有人发现这法子了。”
“确实,况且血都能融于水,江湖人但凡挨过刀,都知道这一点。”
于是这个话题,很快就被略过,毕竟五爷对老宦官找到香火这种话题并不感兴趣,倒是最近佛诞节临近,京中寺庙本就多,他倒是很想撺掇黎知常出个斋菜什么的。
然而他一提,就被黎某人断然拒绝:“你想都不要想,巽羽楼现在已经坐不开了,再出什么斋菜,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再说京中寺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家贵妇人没有相熟的寺庙大师啊,这佛诞节又是一年一度的佛门盛会,京中百姓但凡不缺钱,这些日子都会想着给佛上供,他要是推斋菜,那门槛不得被人踏破啊。
“斋菜又不是荤食,能麻烦到哪里去?”
黎望给了五爷一个眼神,让人自己体会。
“不推就不推,这一月之期可已经过了大半了,你看看你这巽羽楼的生意,你确定还要撤菜吗?”
本来很确信但现在不大确信的黎某人:……就硬撤呗。
“不跟你俩瞎侃了,我得去叶府针灸了。”黎望说完,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食客,难得有了种落荒而逃的架势。
今日因为叶老先生有约,所以黎望推迟了半个时辰上门挨针,却没想到半个时辰还是少算了。
黎望是叶府常客了,下人和药童都认得他,今日是清风当值,他便忍不住问:“什么病人啊,竟看得这么久?”
清风给上了茶,才道:“我也不知道,老爷说是宫里头认识的旧人,带着个年轻人过来,脸色倒是跟您刚来时差不多。”
……那就是先天不足了,难怪要找叶老先生看病了。
黎望的好奇心并不重,不过他还没喝两口茶水,便见内堂的帘子被人撩开,叶老先生与一白面无须的老者说着话,而老者后面跟着个锦衣青年,面色确实不大好,倒是生得挺俊秀,只这双眼睛欲念太杂,让他有些反感。
“多谢叶大夫,我儿的病就拜托给您了。”
叶老先生便道:“你我也是老朋友了,不必这般客气,你能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子,老朽也很替你开心,云飞侄儿的病,便包在老朽身上了。”
这老者一听,自然是感谢万分,说了好些个感谢的话,这才拿着方子离开。
黎望与那锦衣青年打了个照面,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不过黎某人无意无人攀谈,便只跟清风说话。
待叶老先生把两人送走回来,他才让清风下去,到里间等待挨针。
“叶老,方才那谁啊?”
叶老先生洗了手拿针过来,闻言就没好气道:“老朽还以为你这么聪明,早就猜到他的身份了呢。”
黎望挑了挑眉,也不谦虚,只道:“确实是猜到了一些。”
“说来听听。”
“方才那老者面白无须,清风又说他出自宫中,必是您早先在宫中太医署任职时认识的朋友。”见叶老先生点头,黎望才继续道,“刚刚,您还说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子,应是站在一旁着锦衣的年轻公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今日身上的衣衫,乃是京中第一裁缝辛师傅的手艺,辛师傅从前可是给宫中贵人制衣的,不排上个半年四个月,寻常人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请他制衣。”
“那必得是极好的交情,最近宫中退下来的宦官,只有一位姓顾的公公能有这番能耐。”黎望笑着问老先生,“您说,小生猜得对不对?”
叶老先生一针下去,肃着脸道:“赶紧坐好,不过算你猜得对。”
没想到这么有缘,今日展昭刚跟他提起顾公公和他“新鲜出炉”的儿子,这会儿就打了个照面,就是印象么,不大好就是了。
“顾公公这些年也不容易,临到老能找到亲子,必是老天怜悯于他。”叶老先生语带唏嘘道,“他这儿子跟你一样,也是先天不足的毛病,不过症状比你轻很多,就是从小没精细着养,收养他的家庭应该条件不是很好。”
这点,黎望听展昭提过,那收养顾公子的柳家乃是江湖卖艺的,行踪居无定所,也是因此,顾公公才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亲子。
这边厢黎望和叶老先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边刚刚出门的顾清风父子却也在聊两人,更准确来说,是顾清风在回答儿子的一系列问题。
顾公公找回来的儿子原本名叫柳云飞,现在改名叫顾云飞,他这会儿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是止不住的高昂:“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