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随意扯道:“比如说,她身怀绝技,是个不世出的江湖绝顶高手。”
“……这么厉害,她能眼睁睁看着唐家被灭门?黎知常,你扯谎也扯个稍微高明点的说法。”白玉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等我片刻,待小生编个更符合实际的。”黎望似模似样地沉思片刻,果断给了个更切实可行的,“那她就是女扮男装,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个五岁的孩子,总归引人注目,但如果是个男子带着个孩子,就掩人耳目许多了,五爷你觉得呢?”古装剧基本套路,没女扮男装都不好意思叫古代题材。
“……鬼扯呢,女子身量比男子矮那么多,不说走路姿态,就是喉结五官,一眼就能认出男女,你当开封府的衙差都眼瞎啊?”
五爷说得如此信誓旦旦,然后第二天,他就被打脸了。
特么这唐家侍女梅香还真是女扮男装,她身量高,如今又是冬日,衣服拉得高又躲着人走,竟真被衙差漏过去了,这次要不是唐小光与她走散,自己主动现身,估计开封府找她还得花上不少功夫。
白玉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
“怎么了,一副大受震惊的模样?”展昭有些好奇地抱剑发问。
“不,你不懂我。”
展昭更疑惑了:“什么?”
“你敢信吗,我昨天去问黎知常梅香能有什么能耐躲这么久都没被发现,他随口胡诌说梅香可能女扮男装,我还嘲笑了他。”小丑竟是他自己,五爷快要自闭了,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去黎府了。
“真的假的?”展昭也惊了。
“当然是真的,我看黎知常也没必要去国子监读书了,干脆就去钦天监当灵台郎算了,张口就来,很适合他。”
白玉堂酸溜溜地说完,一时竟没顾上找到梅香的意义何在,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完心情,他才发现今日的开封府气氛好像有些过于低沉了。
“找到梅香不是好事吗,怎么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从包公到公孙先生再到展昭,一个个简直比破包勉案还要丧。
在白玉堂看来,紫河车的案子已经是极致难度了,这唐家灭门案难道比这还要难吗?
“唐小光至今还下落不明,派出去的人找遍了汴京城的街道,都没有他的下落。”梅香所述过于惊悚,包大人下了严令,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能对任何人言明,这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梅香的安全,展昭想了想,还是对五爷隐瞒了案情。
“他长什么样,有画像吗?”
“有,稍等。”
五爷很快拿到了唐小光的画像,五岁的孩子还没长开,但也看得出优秀的五官,倒是还挺好认,是个俊俏孩子。
“得嘞,看你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你有所隐瞒,不想说便罢,我去帮忙找找人。”白玉堂说完,翻到下面一张画像,疑道,“这是谁?”
“朱大钊,可能是刚才匆忙多拿了一张画像。”展昭看了一眼,解释道。
听完,五爷就离开了开封府衙。
“方才,可是那白玉堂白少侠?”
包公问起,展昭自然据实以告:“是,他来帮忙寻找唐小光。”
“这孩子,还没找到吗?”包公担忧道。
五岁的孩子,还是独自一人,那简直是拍花子的理想目标,唐小光又生得好,如果短时间找不到,恐怕就不大好找了。
“还没,不过上元佳节刚过,前段时间刚抓过一批拍花子,城中应该没那么多拐子。”
这话就是完完全全的宽慰之词了,包公闻言就摆了摆手,脸上难得也有些疲倦:“梅香现在是在照顾唐文广吗?”
“是,唐文广原本不知唐门血案的凶手,现在梅香告知了实情,他立刻请公孙先生写了诉状,要告……那赵王爷灭门之仇。”
展昭说到赵王爷三个字,忍不住心惊肉跳起来。
上一次开封府牵扯进皇室的案子,还是陈世美抛妻弃子的案件,因为黎兄的巧谋,陈世美得以被判刑,但赵王爷与陈世美却又有所不同。
陈世美只是公主驸马,并非赵氏血脉,而那赵王爷乃是八贤王的侄子,包大人向来同八贤王交好,这……实在是有些过于为难了。
而且这赵王爷曾经做过官家的伴读,届时恐怕会有轻判,唐家十一条人命啊,展昭光想想都觉得心里难受。
而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没有立刻告诉白玉堂实情,且不说五爷性子暴躁,眼里容不得半颗沙子,就是对方会告诉黎兄这点,就够麻烦的了。
此案瞒着黎兄,其实也是包大人的意思,赵王爷毕竟出身宗亲,任职于国子监,黎兄作为国子监的监生,倘若真的冲突起来,一个违逆师长是跑不掉的。
“这事本府已经知道了,也已经接下了唐文广的诉状。”
一个平民状告当朝王爷,这等诉状搁哪个衙门都不敢轻易受理,也就是开封府包青天,有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和坚定。
展昭正欲开口,却见外头衙差匆匆拿着封信跑进来:“启禀大人,门外有个乞儿送来了一封信。”
包公伸手接过展开,气得当即把信纸摔在了桌上:“岂有此理,此人竟敢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