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儿……”
黄县令却是大手一挥,让仆妇把黄小姐迅速带走:“来人,把小姐送回房间,没有老夫的吩咐,不许她出门。”
黄小姐拗不过仆妇,只得憋屈地被架走。
假刘天鹏想要伸手阻拦,可他的身份如今已然被黄县令识破,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呢?
等女儿的身影消失在门边,黄县令才眼神复杂地看向屋内长身玉立的年轻后生,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此人才是真正的刘天鹏,毕竟没有一个老丈人不喜欢读书知礼的女婿。
可这世上的事,往往都不随人愿。
“这就是你一直推三阻四,几次三番找理由推迟婚期的原因,是与不是?”
假刘天鹏低头不敢回答,可他的沉默已经是另一种更强有力的回答了。
黄县令眼中只觉失望,原本他以为此人可为佳婿,如今一看,竟也满口谎言:“你究竟是谁?冒充刘天鹏,又意欲何为?”
“抱歉。”
假刘天鹏说完,猛地推开旁边的窗户跳了出去,却未料那展昭竟守在窗边,他只得拔剑与之相斗,可与南侠展昭相比,他的剑术逊色太多,正欲寻找突破离去,就见又一白衣男子提刀而来,武功竟也不比展昭差。
“束手就擒吧。”
假刘天鹏如何愿意,可面临两大高手的围攻,他哪里有招架之力,眼见那大刀要砍向他的胳膊,一把亮剑忽然急速而来替他挡住了攻势。
展昭见到来人,脸上难得一怔,手下的动作也慢了片刻,竟给了两人逃脱的时机,等白玉堂追出去,那两人竟跑没了影。
“姓展的,你怎么回事?见是个女子,竟还手下留情?”
展昭持剑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难以置信,又觉得过分巧合了:“不是手下留情,是方才那女子,正是那晚襄助刺客之人。”
白玉堂一听,都有心再追出去了:“你怎么不早说?”
展昭却并不回答,只迅速回剑入鞘去找包大人,见包大人安然无恙地在和黎兄聊天,他这心头的担心才放到了实处。
“展护卫,你怎的这般行色匆匆?”
展昭稳了稳自己的气息,才道:“回大人的话,属下方才又见到那王娇了。”王娇,就是那夜襄助刺客离开的女子,后来被开封府抓住后,又被包大人做主给放了。
“在何处见到的?”包大人讶异道。
“就在府中,她来搭救那假的刘天鹏。”展昭说完,又道,“大人,属下猜测,那假的刘天鹏,或许就是王娇的弟弟王达。”
又是新人名,黎望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这人好奇心有限,故而不会随便开口询问。可他不开口,包大人却非常贴心地替他解释了王娇王达为何人。
却原来十余年前,包公作为钦差巡视沧州,曾在一个叫同云县的地方断过一桩案子,那县里有个姓王的捕头,为人正直又急公好义,有回执行公务失手杀了一个姓冯的大户,这姓冯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故而包公了解实情后,判王捕头徙刑十二年。而这王娇和王达,就是这王捕头的一双儿女。
“此案本府依法决断,自问没有错处,只叹那王捕头路上旧伤复发,竟病死过去了。”包公也是查了旧卷宗,才知道有这么一段。
黎望听完这段旧案,又结合方才展昭说的话,哪里还不明白:“所以当晚刺杀您的就是这王达,为的是报父仇?”
“本府想来,应当如此。”
……那黄小姐没嫁给这假的刘天鹏,或许也是一种幸运了。
“大人,如果这假刘天鹏真是刺杀您的刺客,那么他假扮黄大人未来女婿的原因,想来就是趁结婚当日,行刺您了。”展昭说完,心里只觉后怕不已,若昨天当真拜堂成亲,那么近的距离,他没有任何把握可以防住此人。
包公闻言,却很是坦然:“他要来,便让他来。男子汉大丈夫,报父仇竟还选这等卑劣的行径,巧玉与他无冤无仇,他竟这般行事,简直有辱门楣。”
“那大人,可否需要属下张贴通缉令,抓捕王达?”
“暂且不用,本府想先听听黄大人对这人的看法。”
包公既是要见黄县令,那黎望就不好再呆在花厅了,趁着展昭去传唤人的功夫,他溜出花厅去找白玉堂,可惜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五爷的影子。
于是他回房去找南星,却见五爷跟只小陀螺似地在院子里转着。
“你可回来了,这大冷天的,跑哪里去了?”
这话,黎望也挺想问问五爷的,可惜被对方先声夺人了:“刚从包大人那边回来,如果你要说假刘天鹏被人救走、且他很有可能就是刺客的事,那小生已经知道了。”
白玉堂:“……开封府,还真不把你当外人看。”
这话听着有点儿扎心,黎望进屋换下大氅,煨着火炉才道:“包大人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了,必会对他有所防范。”说完,又把王达复仇的事简短说给五爷听。
五爷听完,却是眉头紧缩,似是在回想什么,想了很久忽然眼神一亮道:“我想起来了,王达这个名字我听过!”
“咦?你听过?可展昭没有印象啊。”
白玉堂便自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