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会幸福的。
杜尚11月底奔去了上海, 和女朋友去了外滩, 他们相约未来一起考复旦医学院。夜晚,林其乐正在电脑前记录她的哈7读后感, 她突然接到杜尚打来的一通电话。
电话对面是周杰伦的演唱会现场, 只隐约能听出一些旋律,伴随着杜尚在手机那端的大声唱和。不要再这样打我妈妈,我说的话你甘会听。
林樱桃突然间觉得很难过。
但她想,不会再有更坏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已经长大了。
12月份,余樵通过了空军的初选, 和民航的初次体检, 他收到短信通知,来年一月份要上站体检。余樵这段时间连篮球都不打了,一向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他, 在距离梦想如此近的时刻,也开始谨慎和严肃起来。
蔡方元和林其乐、杜尚几个人要给他开一个庆祝会。余樵说算了吧,复检完了再开吧。
这天放学, 余樵被一个女孩子堵在了校门口。
杜尚几个人还想听, 被林其乐拉走了:“你们听什么啊!”
秦野云站在路边,她张着嘴唇,不安地一直盯着余樵的方向。
“你收到我的信了吧。”耿晓青穿着二中校服, 鼓起勇气问他。
余樵低下头看耿晓青, 有走出校门的校队男生在他身后起哄。余樵不理解道:“你非要在这里说。”
耿晓青的脸颊忽然一红, 她看到余樵背上书包转身往校门里头走去了。
“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喜欢你。”余樵站在放学后的教学楼墙后的角落里, 对耿晓青说。
他的语气太斩钉截铁了,干净利落,一点儿让人幻想的回旋余地都没有。
耿晓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想了那么多种可能,余樵会怎么回答她,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那么珍惜我的信?”她问。
余樵皱了皱眉:“什么珍惜。”
耿晓青说:“你没让别人拆开看它!”
余樵明白了,点了点头。
耿晓青仰起头问:“你为什么没让别人看它?”
余樵不耐烦道:“没为什么。”
“你喜欢樱桃吗?”耿晓青冷不丁问。
余樵看着她。
“你听谁说的。”余樵一皱眉,觉得特好笑似的。
“直觉。”耿晓青却异常认真。
“你才认识我几天,你都有直觉了。”余樵说。
有人从小路对面喊:“余樵,车来了!”
余樵打算走了。
耿晓青忽然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
“是,我是认识你没有几天,”耿晓青从背后说,她绯红的脸颊因为他的话而惨白起来,“可是我却觉得我已经认识你很多年了!我在信里全部都写了!你有看吗?”
余樵转过身,他好像在用他最后的耐心,来尽量不伤害这个女孩。
“你想太多了。”他说。
林其乐在电话里和蒋峤西聊起了这件事,因为耿晓青那天哭着回了学校,还哭着和她打了好久的电话。
“余樵这个人一直都这样,”林其乐不高兴道,“他好像以让女孩子不开心为乐一样。”
蒋峤西在电话里笑了,他咳嗽了几声,却没有说更多。
“你怎么了。”林其乐问。
蒋峤西说:“有点感冒。”
林其乐说:“你睡太少了,抵抗力太差了,你快睡觉吧。”
蒋峤西说:“我睡不着。”
他好像在撒娇。
林其乐想了想,把头发擦干了,说:“那我再和你说我前几天带咪咪去打疫苗的事情!”
高三第一学期的期终考试,林其乐考了全班第八名。班主任陈老师单独叫她去办公室谈话,那意思是,他知道林其乐一向功课认真,非常努力学习:“这个成绩,大学不考外面的好学校很可惜啊。”
“林其乐,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十八九岁的青春时光只有一次,能走到外面去看一看,闯一闯,感受新世界的机会,有可能也只有一次。等你将来大了,工作了,结婚了,进入社会了,到时候束缚就很多了。你懂老师的意思吧?年纪轻轻的,上个大学而已,你在怕什么呢?”
林其乐自己放学时反思这件事情,她站在巴士站台上,慢慢想,难道是因为初中和高中一开始都不顺利,所以她才害怕去新的学校?
总觉得在本地念大学的话,哪怕又有什么事发生,也可以晚上回家去。
她真的这么没出息吗。
林其乐自己想,也觉得以前自己的性格好像不是这样的。
不对,那是因为她以前没有想过还会有被排挤这种可能。她小时候太幸福了。
公交巴士上,余樵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听她说了这么一番“三省吾身”的话,忍不住就扭头笑了。林其乐觉得很生气,每次她在说对自己很认真的很严肃的事情的时候,余樵就总是这种反应。
杜尚从前面回头说:“樱桃,你刚上初中高中的时候是不开心,但你那时候小啊,你现在已经不是那时候的你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