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光了,对方早晚也会因为缺钱而动歪心思。
钱宝丫听着西厢房传来的惨叫和求饶声,自己回屋悄悄数了数手里攒下的银钱,心中那个搬家的念头再次冒出来。
西厢房的惨叫持续了许久,直到里面没了声才见钱六神清气爽地出来,脸上的狠意直回到家还没消散。
“你不会、不会是把他打死了吧?”宝儿娘惊恐地小声问。
钱六不在乎地摆手,说道自己手下有分寸,只把人往半死里狠揍一顿,中间折了他一条胳膊,最后把人打昏过去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不躺个几月起不来。
“实话说我都没用全力,那家伙身子都被酒掏空了,根本不顶事儿,所以你们不用怕他,那就是个花架子。”
钱六把人鄙视一通,混然不在乎对方会报复。
就王贵子那个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怂货,他不敢。
这一顿打就是警告他以后招子放亮点,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宝儿娘他们顿时被安抚住了。
但钱宝丫还有些担心,小人难缠,万一真叫对方逮住空子了咋办,到时候真出事了可没地儿后悔。
“要不咱们搬家吧,去租个独门独院的,不住这里了。”钱宝丫趁着机会试探地提议。
其他人面上一顿,都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
“不成。”钱六首先反对,理由说得锵锵有声,“明明是别人的问题,咱们搬个啥,搬了就跟咱心虚了似的,不干不干,人我都教训过了,不会再有今天的苗头,不然老子废了他!”
宝儿娘一向是在大事上紧随丈夫脚步的,这次也是。
“不搬了吧,咱们家都住这里十几年了,早就习惯了,邻里都认识,行事也方便。”早就跟家一样,离了就心慌。
钱玉丫跟着点头,小声发表意见,“住这里都熟悉,搬去别的地方,我、我怕会处不来。”
显然,母女两个也不赞同搬家,且对于去陌生的地方,性子里的怯懦让她们下意识十分排斥。
而钱六差不多也有这层原因在,别看他面上说的多么倔多么犟,其实心里也是对搬去陌生的底盘心生畏怯。
钱六觉得,在这里起码他的拳头还能起作用,但等到了条件更好的地方,一旦出事,蛮力就不一定有用了,多的是可以欺压他们的有权有势之人。
双胞胎光顾着数他们今天赚到的铜板,两人没什么看法。
钱小五还是个吃奶的娃娃,正躺在宝儿娘怀里睡的香,更不会有什么意见。
钱宝丫以一对三,出场即败退。
前世经常换城市居住的她,其实并不理解钱家人如此安土重迁害怕改变的心理,但不妨碍她尊重他们的意见,暂时对此妥协。
反正王贵子算是被钱六半废了,起码几个月想打坏主意也打不成,那他们家就先住着。
钱宝丫决定等辞了侍应生的工作有空闲时间了,就去再寻摸一下合适的房子,一旦时机成熟,搬家是势在必行的。
过两天,钱家人发现一件事。
王贵子被打了,他那两个儿子却欢呼的跟过年一样。
本来两人还在外面瞎混不回家,等知道他们爹被打伤在床上起不来后,两兄弟立马欢欢喜喜地跑回来了,不知从哪儿拿到的钱买吃买喝,哥俩吃的比养伤的王贵子还好,只给他留一点确保饿不死,其他啥都没有。
钱宝丫:可真是亲儿子啊,熊的连爹都坑。
不过王贵子也是活该,如此一来,他的伤好的慢,对钱家倒是一件好事了。
钱宝丫放下心,不再关注这个人。
月底眼看着快到,她在咖啡馆的工作就要结束了,有人找了上来。
“你说拿门童的工作和我换侍应生的推荐机会?”钱宝丫看着眼前的小门童确认。
门童点点头,强调说,“是二换一,两个门童的位置换你向领班推荐我姐姐。”
钱宝丫立即想到了家里那两个,为了赚铜板而风雨无阻地上街卖烟卷的弟弟。
如果能把他们两个介绍来做门童的话,不说收入增加多少,起码不会再在街头风吹日晒,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双胞胎长的社会见识也够了,不如让他们再来这里开阔一下眼界。
心思电转间,钱宝丫心思已经动了,有想要交换的意思。
但是她不确定自己向领班推荐时,对方会不会真用那人,不然他们就是私下商定了也没什么用。
门童却说了,钱宝丫自己或许不觉得,但就看她跟那几个常来咖啡馆的老师学生熟悉,领班也会看重她走之前的意见的。
而他姐姐条件也不赖,若是经过钱宝丫推荐上去,那肯定比其他人更有赢面,绝对能成。
“好吧,那成了咱就换。”钱宝丫抚掌道,转而又问,“你和你兄弟把差事交出来了,你们之后咋办?”
只见那小孩骄傲地一昂头说,他们找到一处可以学手艺的地方,以后就去当学徒学本事了,当然不需要再在这里充当门童。
钱宝丫点头,在这个年代,当学徒学手艺确实比当门童有前途。
要不是以后想把双胞胎送去学堂接受系统教育,她可能也会让他们去学门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