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身后马蹄声响,唐逸追了上来。
林云暖听见熟悉的男音:“暖暖,我送你回去!”
林云暖给他拦住,恼得瞧也不想瞧他:“唐逸,好狗不挡道!”
唐逸面色一红,又一白,他跃下马,一把扯住她的手臂。
“暖暖,他适才,将你推出去做饵!便是这样,你也无所谓么?”
若换做他,如何舍得?便是自己受再多苦楚,也不可能叫自己的女人身陷险境。从前他尚肯牺牲性命替钟晴顶罪,更遑论对象是林云暖?
“唐四爷!”林云暖不挣扎了,她冷笑一声,望住他,“适才那种情形,若非他机智,我能逃得出么?他以我做饵?你懂什么?”他们夫妻二人之间自有默契,便是木奕珩把她推出去,塞到卫子谚手里,嘴里轻贱她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女人,她也不会,当真傻到相信这是木奕珩的真心。
一如不论她在木家得罪谁、处置谁,木奕珩从不过问,更不可能为此质疑她半分。
唐逸没忽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轻视。
他的确是羞恼的。
他出入威武侯的府邸,又非他手底下的兵,谁猜不出他的身份?木奕珩知晓了,还不在她面前大大抹黑于他?
其实唐逸着实没脸见人。尤其是见林云暖。可这会子已经见着了她,心里边那无边无际的汹涌狂潮就再也按捺不住。
“暖暖!”他双手按在她肩上,“我放你走,不是为了让你过这样的日子!卫世子与木奕珩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又对你……有非分的念头,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可能放过你的。而木奕珩,他没能力护你……”
他没说完,给林云暖挥手打断,她后退两步,轻蔑地望着他:“他没能力护我,难不成你有么?我以为上次已经与唐四爷您说清楚,看来您仍未明白,你我已经和离,婚嫁各不相干,请您不要一再横插到我的生活中来,指摘我与我的丈夫!请您让开!”
她哪里有时间与他纠缠,木奕珩危在旦夕,一人面对那么多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一分一秒都那么珍贵。
唐逸扯住她不放,额上青筋暴起:“暖暖!我知你对我已无情意,可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能眼睁睁瞧你跳进火坑!你知不知道,那卫子谚自打见着你那幅画儿,便已神魂颠倒,日夜惦念,如今他知道那画中人便是你,如何能放过你?他自有一万种法子将你弄到手,百般折辱,一来慰藉自己长久来的魂牵梦萦,二来用你来伤害木奕珩的颜面。你当他真做不出,将你送出去陪客的事来?你便是木家媳妇儿又如何?待你污了身子,难不成木家还肯要你?木奕珩还能当你是个宝么?”
林云暖嗤笑一声,神色是无比的轻蔑。
“那幅画,不正是唐四爷您的杰作么?木奕珩缘何要非我不可,姓卫的如何知道我这号人物存在,难道不正拜唐四爷您所赐?将绘有您前妻的画儿传给全世界的男人瞧,不正是您所好?”
唐逸猛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画是木奕珩强行夺去,我是不得已!卫子谚之所以会瞧见,也是木奕珩为巴结他,而转赠与他的!暖暖,你该恨的人不是我,是木奕珩啊!是那个你为了他,愿意背负污名,狠心与我和离,弃我们七年情分于不顾的那个木奕珩啊!”
林云暖身子僵了一瞬。
兜头袭来的痛楚,犹如一个响亮的耳光,拍在她脸上。
是木奕珩……是木奕珩?
可是……
唐逸试探伸出手去,想要环抱住她单薄的双肩,用柔情温和的音色劝道:“暖暖,我依旧想着你,你走后,我才知道,我是离不开你的!我顺从卫子谚的招揽,来到京城。我在京城毁尽名声,却不肯离去。是为了你!”
她抬眼,嘴角噙起一抹苦笑。似乎为他的话而动容。
“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做什么都行。暖暖!我可以不介意你和木奕珩有过一段,不在乎你是不是和他生过孩子,我不嫌你,我心里想你念你,爱你重你,暖暖……”
林云暖面对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那笑容若昙花惊绽,美得勾人心魂。
“唐逸啊……”
“谢谢你不嫌我啊。”
“可是我,真不需要你如此宽宏大量呢。”
“瞧在从前我出钱出力的供你这风流才子在外潇洒了那么多年,求求你,咱们绿水青山,永别见了!”
她转身离去,一瞬间,苦涩蔓延嘴角。
是木奕珩?是木奕珩送出那画给旁人?
怎么会,怎么会?
……
林云暖重新回到画舫泊船处,一场架已经打完。
她身后几个城防营卫,上前恭敬地与木奕珩施礼。
亏得他们没把那妇人驱走,依言跟着来了,虽只来了两个,总算尽了心意,叫木千总没机会对付他们南营的人。
林云暖一颗心脏一路狂跳,就在远远瞥见船头趾高气昂指挥众人下水捞人的木奕珩时,一口气提不上来,腿一软倒在堤上。
他没事……
只左颊挂彩,身上衣裳勾破几块,带了轻伤。
乍见她带着城防营的人过来,他愣了愣,笑嘻嘻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