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干扰,如果那样的话,又为什么要摧毁最后的机械以提醒他人?
“又坏了!又坏了!又坏了!”卡拉马佐夫怒吼,声音比狮子还大,一声盖过一声,像是拍岸的惊涛骇浪,如果他脖颈边上有一圈鬃毛,早就要立起来了,“那群废物,不,我过分尊贵的客人到哪里了?”
第二块雪花屏,第三块雪花屏,接连出现。
“他们、他们兵分五路,同时向每一层楼进发。”回答的人站着战战兢兢,怕凶恶的卡拉马佐夫吞噬自己。
好在他的主人留有最后一点儿神智,知道临阵换将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大祸临头之前。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思考方法。
[让侍者组成列队阻挡?不,不行,那样的话实在是太明显了。]
[直接把人吃掉?但要是短时间内有大批人失踪,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管了, 比起看见水球人,还是直接吃掉来的很快。]
他在几个呼吸间做出了最终决定,短短一瞬间将剩下的契约者都吸收了,等等,都……
卡拉马佐夫睁大眼睛,不,不对,少了七个!
……
三楼。
太宰治跟森鸥外一道走,森鸥外并不清楚太宰的计策,也不知道对方已经上了卡拉马佐夫的仇恨榜,森只是觉得,太宰此人除非自己想死便无人可以杀他,而他对自己学弟的心理解读尚未深入到“他准备什么时候去死”的境地。
森只是单纯觉得,在太宰身边最安全才对,他有“不会死的魔咒”。
他们作为籍籍无名的人被分配至船舱第三层的探索小队,堪堪一上楼,却被从后方涌来的侍者堵住了,他们在疯狂推搡,试图突破,于是其他人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应该知道的事。
“你是事故体制吗?”森鸥外问。
“嗯?”
“你看,前两层就没出什么事。”他在开玩笑。
太宰也开玩笑:“按你的说法,我们都是事故体制。”
人的胳膊、腿、腰、背,时不时挤在一起,太宰的位置巧妙,他在人群里,四周都是名流,他是奶油夹心饼干的中间层,身边的人可能不喜欢他,却也没有伤他的想法,太宰猜卡拉马佐夫一定很厌恶船舱的构造,为什么不能像高楼大厦一样多设置两条安全通道?让工作人员更早进入第三层,而不是跟他们在这里人挤人。
他知道大厦有安全通道吗?
“让一让!让一让!”
“不要拥挤!”
“可恶,这就是幽灵船的待客之道吗?”
“你给我后退!”
“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声音气得打抖。
在风云变幻的几个小时后,乘客对幽灵船的评价降至最低,不过卡拉马佐夫毫不担心,他知道这艘船的固有效果,下船后人在船上的记忆都会模糊化处理。
像是做了个噩梦。
“各位,我们加快速度。”太宰又捏着鼻子煽风点火。
“三楼一定发生了我们不能看的事。”
他看一群穿着得体,酒会上彬彬有礼的绅士、淑女毫无风范地向前看冲。太宰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处滑稽戏,捧腹大笑。
森鸥外叹口气说:“收敛点吧。”
太宰笑着说:“你看他们,像猴子一样。”
三楼发生了什么?
三楼成了人间地狱。
死人、死人、死人、死人、死人……
一小部分足够身强力壮率先冲上来的人看见这幅场景,侍者倒在门前,脑中插了长针,不,与其说是长针不如说是磨过的铁杵,圆柱体比螺丝钉要细,却没有细到哪里去。
太宰的体术不算强,身姿却灵巧,不够灵巧的话怎能练就超人一等的逃跑之术?
船上的侍者也被震惊到了,比起同僚的死亡,他们稍后便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死亡人数不对。]
不对的意思是,按照卡拉马佐夫的临时指挥,每扇门前应该有起码一侍者镇守,而现在,死状可怖没错,倒在这层楼的人却少了很多,只有预定人数的三分之一,此外可以确定的是,三分之二的消失的人并没有同上级取得联系,也没有从这一层逃离,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尘归尘土归土了。
说起尘归尘土归土,他们不由想起了卡拉马佐夫先生令人胆寒的异能力,被他吞噬的人会先变成水球人,然后身体内部的“营养液”会被洗干净,最后连人皮也不剩,剧毒的蜘蛛以此方式进食,他也亦然。
相较死亡本身,他们更害怕的是连残害都无法留下的死。
“……”
“快、快点!”
趁着船上工作人员陷入不知名的恐惧,仅是被眼前景象骇到的宾客倒是更显反应过来,他们不需要人指挥,无师自通分散敲门,或者暴力撞开门。
“砰——”
“咚咚咚!”
有的门打开了,脸色苍白的青年走出来问:“发生什事了?”是完好的人。
“没有人回应。”
“那就撞开。”
纵使为五十岁的成年男性,因保养得宜,身体还十分强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