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仓库,8:43pm。
通讯被切断了。
渡我被身子学习太宰治的模样,晃动自己的双腿,细白腿的下半截吊副长筒袜,棉布紧贴小腿,牛津小皮鞋是棕色的,踢打在集装箱上,发出“哐哐哐”的脆响。
“治君说得太严重了。”她说,“可爱女子高中生就算没有精致的点心作为点缀也会依旧可爱,而且我已经看清楚了,比起徒有其表的精巧的蛋糕,我果然更喜欢血的味道。”
血,被小刀割裂得破破烂烂的残损布料,青肿的瘀伤,大面积的紫红色擦痕,伤口……脑海中闪现一幅幅让常人避之不及的可怖画面,有的是凭空臆想,但绝大多数都源于渡我被身子看过的血腥图片。
她的身心有所反映,心跳加速,眼神涣散,唇舌下分泌唾液增多,几乎顺着口齿往外流。
[该怎么形容渡我酱的表情?]
太宰好整以暇地打量身旁的女性,他的瞳孔黏在粘在对方的面孔上,欣赏的神色宛若在看优美的野生动物,在看抽象派的画作。
[按照进化论的说法,人是从猿,也就是从野生动物进化来的,基因密码的深处写满了动物特有的狂性。]
[为了鲜血而疯狂,应该是返祖现象吧?]
“帮我个忙。”渡我被身子被镣铐束缚的双手,“手铐一点都不可爱,而且内侧又磨,手腕再被拴着就要供血不足了。”
“好哦。”太宰的嗓音飘忽,如风中摇曳的豆大灯火。
[开手铐?]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被皆闻雅也收入耳中,他想笑,多么荒诞不经的内容,打开手铐?太宰老师自己的手都被束缚着,自顾不暇,如何帮助其他人?
但在心中隐秘的角落,两人的对话确实带给他不安。
“咔嚓——”镣铐孔洞中的机关被挪移位置,在空荡又静谧的仓库中,再微小的声音也被放大数倍。皆闻雅也看不清,也无法看清太宰是怎么做的,展开的手铐倒影在瞳孔里,从渡我被身子的手腕上无助地脱落,随引力作用,手铐落在水泥地上,发出“哐当”的脆响。
“你只有一分钟,渡我酱。”太宰晃荡着手,手铐给他甩得噼里啪啦作响,演奏出一曲挺优美的乐章,“一分钟后,英雄就要来了,而且还是强力的英雄。”
“有多强力?”
“这个嘛,大概是no.3英雄霍克斯的强力吧?”
“真危险真危险。”体育成绩相当不错的渡我被身子从集装箱上一跃而下,她的步伐比猫还要轻盈,脚掌落地没有发出丁点儿声响。
“那我必须在一分钟内解决掉才行啊。”她说,“渡我啊,还不想被英雄抓走。”
……
河口仓库,8:44pm。
杀人鬼与杀人鬼的斗争没有太多的花样,只有兵戈与兵戈的碰撞。
皆闻雅也的能力已被破解,只要不回应他的喊话,能力触发条件就无法达成,而渡我,她没有摄取任何人的血液,就无法使用他人的样貌。
两人的斗争是无个性的,全体能化的,技巧更高超的人会是最终的赢家。
渡我被身子的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边缘有齿轮,刃上起放血之用的凹槽,她挥动它,如同操弄自己的肢干,它与渡我被身子的身躯连成一体。
“真漂亮啊!”年幼的女孩儿用捧起心爱小鸟的姿势,捧起刀,匕首大小的刀缺少皮革刀鞘,刀刃又被包养得太好,一根淡黄色的头发丝落到刃上,轻轻吹口气。
“呼——”
坚韧的头发丝,断了。
“哇!”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盛着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
“哈哈哈。”厚实的大手掌盖在她毛茸茸的鸡窝窝脑袋上,椭圆形的大眼睛被揉得也眯成一团,“很棒对吧,我的搭档。”父亲的朋友说,“这可是我的藏品,从中东战场上带回来的,看见中间的这道凹槽没?”他指向刀刃中凹陷的部分,“凹槽是用来放血的,只要刺中了人的身体,血就会顺着它源源不断地流出。”
“哎?”她拖长了声音,“竟然有专门为了流血而发明的武器吗?”
“当然啦。”那人大大咧咧的,无论是近乎于粗鲁的说话方式,还是下巴上的胡渣,都带有被风沙吹到粗硬的气概,“人类的战争哲学,你永远也想不到。”
“尤其在进入个性社会后,小国家间的摩擦与矛盾就像是烟火被点燃时迸溅而出的火花,一下子爆发出来。”他兀自说着,忽然看见渡我被身子想要把她柔软的小手指头往刀上撞,立刻将它夺了回来,“小心点小心点,不要伤到自己。”
他猛地一拍脑袋:“要是让详哥知道我让你玩危险的玩具,还不得把我撕了,它我就先收回去了,”他说,“小女孩儿的话应该还是喜欢玩洋娃娃吧,叔叔的藏品果然很无聊对吧,不过我好像只会用这些东西。”他的笑容尴尬又局促。
“不不不,完全不会。”年幼的被身子说,“非常可爱。”她扬起圆滚滚的脸蛋说,“能送我一把吗,叔叔?”
“啊?”硬汉的表情定格在惊愕上,“那得等我给你找到合适的坚韧的皮子,做个小皮套。”
“不过你得答应我,别把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