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编辑还要上门。”他说,“今天是约定交稿的日子,太宰老师一定不要忘了。”
“该怎么说呢。”太宰的两根手指张开,呈八字型撑在下巴上,食指的前端微微弯曲,摩挲下巴尖儿,“在让歌利亚君住进来前,完全想不到你是这种性格的人。”
“什么性格?”歌利亚自嘲,“老妈子?保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这种性格的人,若真要探究发展至此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太宰老师过于魔性。]
[刨去他性格中过分黑暗与成熟的一面,简直像是小孩子一样。而且是追逐着兴趣的,过分通透且顽皮的孩子。]
“差不多吧。”太宰耸肩,“看在蟹肉面包的份上我并不讨厌,而且论操心,歌利亚君还是不如小庄先生的。”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他的笑意中透露出点滑稽剧似的荒诞,“爱关心别人的良善人,会因为责任心与善意而犯下罪行。”
“值得一书哦,歌利亚君。”
“请不要叫我歌利亚君。”鹰翔太说,“我配不上这个名字。”
“好吧好吧。”太宰轻快地说,“请多指教,翔太君。”
……
鹰翔太与长枝入住太宰家的原因很简单。
在他去处决树理英五郎之前,太宰给了他一通地址。
“这是……”
“英雄的话,应该是没有安全屋概念的吧?”太宰轻巧地说,“舒适的,不为他人所知,有基础医疗箱的位置。”他说,“这年代只有敌人才会狡兔三窟,多准备几间安全屋,而且还都坐落在旧城区的阴暗小道,英雄的话只需要有英雄执照和他的脸,就能在附近的大医院得到救治。”
“敌人和敌人之间说不定还能互相帮助,人都是社会性动物,同样被社会排斥的人会下意识地抱团,他们之间或许存在着微薄的情谊。”太宰耸肩,而剩下的话不用他说出口,鹰翔太就猜到了。
如果、如果他真的处决了树理英五郎,他就算不上是英雄,但沦落为敌人后,那些敌人又回因为他曾经的英雄身份而对他毫无善意。
夹缝间的人,最难生存。
“如果发现你没地方去了,先到这里来吧。”太宰说,“这是个安全屋,里面有足量的食物、温暖的床铺,还有比医疗箱更多的医疗设备。”
“……十分感谢。”
至于在逃窜的路上遇见了同样被茶屋一行人追赶的长枝,为解燃眉之急带着她一同离开,那就是后话了。
“所以……”鹰翔太拧上了水龙头,他正在清洗煎面包片的平底锅,“为什么你口中的安全屋会是你家?”
太宰正在看书,他从来不看自己写的书,至于那些国内外的名著,圣哲的至理名言早在他识字时就听了个遍,成年后会伴随他左右的,总是些稀奇古怪的书籍,譬如现在摊开在桌上的名为《完全**》,鹰翔太瞥了一眼就将其定义为邪书。
“有什么问题吗?”他又翻过一页书,“我家又大,又有医疗器械,还没有人上门。”他说,“真上门的话,应该只有小庄先生吧,但他无所谓,先不说每次上门你们只要躲到房间里就好,就算是正面撞上了,小庄先生也肯定会帮我做遮掩哦。”
“窝藏敌人可是重罪,按照最新修订的法律,一旦被发现窝藏敌人,我也要被刑事拘留,并且在档案中留下记录,小庄先生对我的未来十分操心,即使发现你躲藏在我这里,也绝对不会揭发,而是想方设法把你弄出去跟我斩断联系吧。”
[那我应该立刻搬出去啊!]
[不管怎么说,我总是个拖累吧,一旦被查到,那太宰老师和长枝……]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你什么什么搬出去,反正长枝酱的身份证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她也在努力地补习,按照现在的速度,应该赶得上大学的夏季入学,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长枝酱成绩怎么样,能考上什么学校了。”
“而翔太君你,其他安全屋准备得怎么样了?还有下一位失格英雄的罪状,都准备好了吗?”
[失格英雄倒已经有了眉目,但安全屋,还需要时间准备。]
“综上所述。”太宰终于合上了书本,“目前还请好好呆在这里吧,阿喀琉斯二世先生。”
“无论如何,英雄们是无法追踪到此地的。”
……
相泽消太到政府部门述职。
在这个国家,英雄被归于公务员行列中,英雄执照由政府颁发,故而每年总有段时间要到相关部门,审核汇报前一年的各项工作。
“叮咚——”自动感应门向两侧拉开,他的脚步与人一样,很不精神,就连步子都是耷拉的,相泽消太向前走几步,抬头竟然看见了霍克斯。
霍克斯抬手:“哟。”他打招呼的方式十分时髦,带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风发意气,看他的脸,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也没有让他变得沧桑,霍克斯依旧保持着高排位英雄特有的锐气。
“喝一杯?”他对相泽消太发出邀请。
相泽消太说好。
……
东京都的酒馆数不胜数。
绝大多数的餐厅、商店,九点半准时关门,但青年的夜生活却不止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