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府衙里面的大人们,也都聚在了一起开始了新一轮的商议和掰扯。
“孟大人,不能再放任那流民军坐大了呀,不然就是养虎为患啊!”只见一个官员痛心疾首地对着上首的知府大人说道。
“是啊,他们继续坐大的话,下一步或者下下一步,说不定就会攻打这府城了呀!”另一个官员附和道。
孟知府听到这些话脸色愈发青黑,“如今这流民军势众,竟然又夺了一县,断然可恨!本官已经快马加鞭送信给朝廷,请求朝廷派兵来镇压。”
“可是朝廷如今都自顾不暇,南边和北边都正在发生战事,哪里还有兵往我们这里派!”听到孟知府还奢望朝廷派兵,一个上阳县出身的官员痛呼道。
“趁着那流民军刚抢完上阳县,正是放松懈怠之时,加上这次又损失不少人手,我们派兵打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正是个大好时机呀!”
听到这话,龚大人出列,大声嚷道,“你说得轻巧,朝廷没兵,我们府里哪里就有兵了,还派兵打过去,拿什么派!”
“府兵不是兵嘛!加起来也有千人之众了,平日里吃好喝好地养着,现在不正是出力的时候了,再就地招募一些乡勇,还怕那区区流民不成!”那官员也嚷嚷着顶道。
另外几位上阳县出身的官员也都站出来,力劝孟知府派出府兵,他们这些人都有不少亲人在上阳县,这次全被那流民军所害,自然对那些流民军们深恶痛绝,恨不得马上除之而后快,因此全都站在主张派兵的一方。
而和龚大人同一战线的一个官员出来反驳道,“府兵都派出去了的话,这府城谁来守,难道要看着府城兵力空虚,然后被流民们趁虚而入吗!这置全府城人的安全于何地!”
眼见两方吵了起来,孟大人挥手制止住正在说话的几位。
他原地转了几圈,沉思片刻后对下首说道,“龚大人,这刘大人他们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养虎为患啊,本官派你领一半兵马去阳江县,直取匪首的头颈,再驱逐一番,那些流民们自然也就散了。”
说完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府城众人晚上能不能睡踏实,可就全都靠你了呀!”
见孟知府态度坚决,龚大人无法再辩驳推卸,只得领命。
下衙回到自家后便赶紧找来袁大人、赵大人等同僚,并自己的心腹手下,开始秘密商议。
只见众人先是议论该派出哪些人,该讨要多少粮草,以及剿完流民匪之后该如何论功欣赏,等等,最后才是略微商议了下这匪该如何剿。
他们都不太把那股流民军放在心上,想也知道,流民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能有多大的可战之力嘛,虽然连着夺了两个县城,但那县城才多少兵力,被夺也是情有可原。
看看城外那些流民就知道,一个个骨瘦如柴的,哪里比得上他们这些吃好喝好武器装备精良的府兵,只待五百府兵碾压过去,那必然是所向披靡的。
---------
殊不知,经历过再一次攻城鏖战的流民军,已经不是这些府衙大人们想象之中的乌合之众了。
尤其此次攻打上阳县,两千人死了一半多,活下来的八百来人,哪个不是经历过好几次浴血奋战。
加上近来有吃有喝,各个悍勇无比,浑身一股见过血后的杀气和煞气,岂是那些养尊处优,天天忙着满城收保护费的府兵们能比的。
此次轻敌,龚大人将栽一个大跟头,而这个大跟头又将对远在大孟山里穿行的韩采薇带来巨大影响。
一番商议墨迹,等龚大人领着五百府兵出城向阳江县行去,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而此时韩采薇一行人正在大孟山中穿行,对外面的局势变化还一无所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二)山中打兔//
他们一行下了官道,向那大孟山中行进,待进了山后,这路便崎岖难走起来,众人不得不放慢行进速度,缓缓向前赶去。
路难走,走慢一点就是,关键是这天气太冷,晚上过夜实在是不容易,众人心里不由得都沉甸甸的。
这天仅走了十多公里,便到了傍晚,一行人赶紧找了块平坦开阔点的地方驻足。
一时烧火的烧火,搭帐篷的搭帐篷,大人们都忙了起来。
只小孩们一个个穿得像个棉球似的,绕着车跑来跑去,发泄着憋了一天无处释放的精力。
韩大弟也赶紧系好小黑驴,转身去扶自家娘亲下车,然后又搬了一堆干柴去一边生火。
一整套动作之流畅让韩采薇不由得感叹,一路这个大弟弟还真的蛮靠谱的呀,十三岁还是初中生年纪,却一直以全家唯一男子汉自居,对娘亲和姐姐都多有照顾。
明明之前也是一直有小厮伺候的三少爷,却没有养出一身娇生惯养之气,能干的活儿从来不推卸。
待人也赤诚得很,很是得到诸位大爷大娘的喜爱和夸赞,田孝、田顺、彭小河、彭小山几个小子没少被教育要多和韩家哥哥学着点。
这么好的大儿,那眼瞎的韩老爷竟然不知道珍惜,韩采薇在心里默默啐了一口没眼光。
转瞬她摇摇头放下杂念,也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