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未曾反驳, 只不过眼中透着一抹质疑。
俗话说, 冰冻三尺, 非一日之寒, 造成他们两个人格对立的原因太复杂,秦嫀心想, 看样子并不是自己出现才致使他们这样。
自然眼下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矛盾即能消除,她便说:“你知晓,你二人从前也是一体, 只不过后来遭遇了些事才病了, 变成了眼下这样,因此实在无需对自己那般防备。”
赵允承这才开口说话:“在你眼中,我只是病了?”放屁, 他撇撇嘴脸色难看,很是嫌弃地纠正:“我与那伪君子并不相通,他是他我是我,你切莫把我看作是另一个他。”
“是,一码归一码,你们觉得彼此是独立的两个人我也是认同尊重的,毕竟的确不相通。”秦嫀非常理解。
赵允承点头,看来秦三娘也不是那等偏心偏到咯吱窝的人,他自己理解了一下,觉得秦三娘想说的是,她对他与白衣一视同仁, 想来这次婚期能够定在七月十三,也有秦三娘的一份功劳。
那还不错:“你放心吧,他既然肯让步,我怎会不领情?”到底还是他后来居上了,白衣心中有气应该的,赵允承暗喜:“若他以后不挑衅我,我亦懒得理他。”
和稀泥大计,还得从长计议,秦嫀到他这句就挺满意了,笑咪咪地点点头道:“郎君所言极是,来,坐下喝杯茶,润润喉。”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赵允承喜色更甚,感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脸上始终平静,有些矜持地坐下,说道:“我儿言言何在?”
他不仅要牢牢的拢住秦三娘,还要拢住他的骄儿,和平相处无不可,但必须得他占上风。
“我命人抱来。”秦嫀说道,给他斟好茶,命人将儿子言言抱来。
言言又见了阿爹,便如同一只猴子般,从这个怀里攀到那个怀里:“阿爹?”小手在阿爹脸上摸来摸去,似乎是稀罕。
赵允承一阵感慨,几日不见,他儿果然想念他。
“乖乖,阿爹有愧于你。”他摸了一把爱子的脑袋,一本正经地与他爱子承诺道:“你与你阿娘且再等等,过些日子我便将你母子迎回王府,而后册封你为世子。”
秦嫀在一旁笑而不语。
摄政王与儿子说罢,侧首对着似乎淡泊名利的女郎,哼,他知晓她不畏强权,对王妃之位什么的瞧不上眼,特别是他前头已经娶过一个王妃……
赵允承不算后悔吧,但仔细想想的确有些后悔,好在这女郎心中有他,肯为他再入高门。
郎君想到此处,俊脸绯红,拧面道:“你放心,我不会叫人说你闲话,我会教他们知晓,你无人可及。”
这番剖白是很羞耻了。
仔细想来,秦三娘都未曾这般与他说过,凭什么要他先说?
秦嫀继续笑而不语,时不时替郎君续上茶。
于她而言,对比起当王妃的风光无限,她更喜欢眼下这种温馨的时光。
言言的阿爹也被秦三娘这种柔柔的目光撩得不要不要的,可惜距离七月十三还有些日子,要是定在六月十三就更好了。
太皇太后懿旨到了秦府,满朝堂的人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东京城的人都知晓,摄政王又定亲了,七月十三大婚。
这才与前王妃和离了有多久?
将将一两个月呢!
众臣子听说赵允承和离的时候,抱着喜闻乐见的态度,他们巴不得赵允承真的不举,这辈子也别生孩子,毕竟他真的是个很大的威胁,谁都不希望他上位。
眼下听说他又定亲了,这回可跟上回不一样,看这架势是奔着传承香火去的,这可不行。
难道小皇帝年岁渐长,摄政王也开始急了吗?
一时间猜测风云,虽然不至于风声鹤唳,但关注这件事的人可太多了。
他们自然会去查探,那胆大包天敢与摄政王结亲的人家,一查之下,才知道,秦家三女郎原是沈三公子的前妻,这女郎也是前阵子和沈家三公子和离的。
几乎是秦三娘子前脚和离,摄政王后脚便跟着和离,不行了,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这秦三娘子和沈三公子育有一子,今年两岁而已,和离后这小郎君竟是跟了秦三娘子,而不是跟沈三公子?
“……”太、惊、人。
种种线索无不指向一个事实:摄政王夺了表哥妻儿。
这是一个表面真相。
更大的可能却是,摄政王与表嫂通那什么奸,暗结珠胎,直至儿子已两岁,瞒不下去了,便干脆双双和离,迎娶前表嫂成为自己的王妃。
真是一个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故事,其中还有可能牵扯到朝堂。
但那两岁小郎君究竟是不是摄政王的种,还未可知,只是人们的一种猜测。
东京城各府邸的后院开始谈论这事的时候,皇城司便已知晓,赵允承并不慌张,他叫人散布真正的内幕,控制舆论导向,这事他可熟悉不过。
可能关于他如何残忍不仁的谣言,所以流传甚广,其中也有他自己的功劳
话说回来,摄政王即将大婚,对前王妃安氏来说,其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