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这可把高远吓了一跳,看来是自个猜对了,王爷这怕是见了血呢。
“喏。”于是赶紧去备了水,也不敢多问。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许是三年前,又或者是五年前,摄政王就有了这个习惯。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杀了人,就回府沐浴。
高远眼观鼻鼻观心,自不会去问死的人是谁,只要不是自己就成。
抬水的下人们也都小心翼翼,生怕犯错。
王爷沐浴期间,房中是从不留人的。
即使是洗头这么繁琐的事情,也是他自己做的。
倒不是说赵允承有多么地耐心,相反,但凡见过他给自己洗头的样子,就会心疼那一头养得极好的乌黑长发,被这般随意地糟蹋了。
可以说每次洗头发的时候,是赵允承唯一后悔杀人的时候。
“……”赵允承洗头是这样的,先坐在浴桶中,闭上眼睛,整个人没入水里,浸泡个十数秒,然后就可以起来了。
第二步,往头发上抹一堆猪苓,十指随意地在头上抓一顿。
第三步,抓下来的头发,团一团然后扔掉。
第四步,泡水。
等他洗完头发,身子亦已洗好,便可以出水穿衣了。
男人拥有一身浅蜜肤色,身线流畅,肌肉紧实,只穿着里衣靠在窗边的榻上晾头发的时候,倒是像极了一名风流贵气的纨绔少爷,很是俊俏。
若是有人敢推门进来瞧一眼,怕是此生难忘。
自这日后,摄政王就懒政在家,不再出门。
朝中和皇城司那边,有急事就过来禀报一下,无事不扰。
十五那天子时来临之前,天气炎热,赵允承在书房中打赤膊,一边喝着下人送来的冰镇梅子汤,一边铺纸磨墨,给白衣写信。
上半月发生的事,黑衣也并非事无巨细地告诉白衣。
实际上,他瞒着白衣的事多不胜数。
比如……总之很多。
上次白衣写狂草敷衍他的事,他还记着呢,不过倒是不急着查。
只是在信中敲打一二,好叫对方知晓,这具身体,谁才是主导者。
白衣只是个多余又懦弱的家伙。
要是有办法能将白衣弄‘走’,摄政王估计早就那样做了。
等下次黑衣醒来的时候,正值雨季,怕是江南那边又会遭水患,于是黑衣在信中提及,让白衣留意江南的动静。
洋洋洒洒两千余字写完,黑衣就困了。
一种由不得他做主的困,仿佛眼皮子上有千斤重的铁球压着似的。
啧,真是一刻钟都不肯相让。
到了子夜时分,王爷的书房一直亮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睡。
高远犹豫来犹豫去,实在不想在上半月的最后一天触霉头,于是就没有进去了。
这时,趴在书案上的俊美青年,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然后低吟了一声,醒来抚了抚酸胀的后颈,十分无言。
这黑衣竟然,就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这是有多么地不想换过来……
此时,书房内烛火幽幽,案边,还摆着半碗没吃完的梅子汤……
赵允承无心看信,于是将那信随手折起来,想塞入怀中,却发现自己身上打着赤膊,因此愈发无言。
“这个狂妄之徒。”容王轻骂了句,然后起来穿上里衣,吹灯就寝。
第二天晨起,容王才倚在床头上将黑衣的信看了,依旧是老一套,那人有事说事顺便‘辱/骂’他几句。
如果说以前容王还会为此闹心,那么现在当然就肯定不会了。
成熟的男人,岂会计较口舌之争。
现在自己的日子这般美满,任黑衣说破天也碍不着分毫。
容王这般想,然后赶紧起来梳洗更衣,吃过晨食之后,便骑着自己的红枣马出了门。
他们二人,连钟爱的马匹都是各自分开的,还有佩剑。
白衣用剑,黑衣用刀,各自的武功路数,也不尽相同。
总之除了共用一具身体,他们没有什么是一样的。
南城那边的宅子已然修葺完毕,容王前去敲门,心腹见是他,忙开门让进来:“主子。”
“嗯。”容王将马交给他,自个儿进去看了看,发现宅子宽敞,雅致,再安排些下人就能住人了,心下里很是满意,笑道:“收拾得不错。”
心腹笑道:“都是曹大人的功劳,小的不敢居功。”
走进正院的卧室,瞧见那架气派的雕花大床,容王的脸庞,便没由来地一热,于是移开眼睛,不再看了。
“主子,这是秦三娘子的信。”等他出来之后,心腹将那装信件的小盒子连忙恭敬送上。
“以后喊夫人。”容王吩咐道。
“喏。”那心腹忙应。
大婚之前还有很多琐事要处理,容王取了信倒也没急着看,而是先去把府里的人手调配过来,让他们熟悉一下府里的事务。
以及婚宴那日的章程等等,亲自一一落实。
有得他忙的。
这一天,白天里的安排就是这样的。
到了夜幕降临,赵允承才从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