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那种一点儿也不通人情世故的傻。
裴芷估摸着唐嘉年现
在心里的那点弯弯绕绕一定在猜谢行确实来找了她,所以铆劲儿想试探她。
但完全忘了多考虑一步,要是人真在她房间,他就这么在门口耗着,回头会不会被秋后算账无情分尸。
裴芷拉长音调,懒洋洋回:“我哪儿知道,我都睡——”
了。
最后一个字之所以没说出口,是因为唇边突然沾上一种熟悉的,冰凉又细腻的触感。
他威胁无效,一低头把自己的唇印到了她
唇角。
裴芷从嘴边冒出个我字,条件反射想学唐嘉年的惯用口头禅骂一句。
但经典国骂的下一个字依然没能成功出口。
他像掐准了时机,在还保持着“我”的口型时,舌尖贴着唇缝钻了进来。
没有横冲直撞,而是慢条斯理地,浅尝辄止地,带着试探逛了一圈。
语言功能好像暂时失灵了。
那张绷紧的弦倏地软绵绵下沉,腾空的腰身往回落。肌肉拉伸到极致,明明就酸得腿都要断了,却一点儿挪动的气力都没有。
她仿佛看到了更迭的梦境。
看着少年长睫微微颤抖,一点点逼近。鼻梁高挺擦着她的脸颊。用小狗一样渴望的眼神无声问她:姐姐,我可以亲你吗。
渴望是真的,但包裹在底下的欲-望才更真实。
她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他亲吻时暗藏在眼底不知餍足的风暴。在某些特定时刻爆发出的强硬,是会让人软了身子的。
她习惯了接吻闭眼。
但此时,却一眨不眨,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双手还被扣在头顶,连推搡的余地也没有。
他像是试探完了,恋恋不舍退出,偏头吻了吻她的耳尖,声音带着喘息不怎么匀称落在耳边。
“他再不滚……就继续了。”
与此同时,唐嘉年在门外又哎了一声:“姐,你怎么突然没声儿了?你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啊。”
声音贴着门缝往里钻。
他像是整个人趴到了门边。
实打实的,偷-情的禁忌感不打一声招呼猛地蹿了出来,在她体内东敲敲西撞撞。
“我、说。”
裴芷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心虚时说话气势不减:“不、知、道。我、睡、了。”
这次唐嘉年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觉得她的声音有点奇怪,明明扬高了却像是一团棉花。软软绵绵没有气力。
他摸了摸鼻子,往外走了两步,像想到什么又趴回来:“姐。哎,姐,你还在吗?”
阴魂不散都不足以形容他的。
裴芷绝望地闭了闭眼,想把床边的铁皮凳摔出去。
闭眼的那一瞬,她感觉到有什么在她唇间舔了一下。淡淡的烟草味带着薄荷凉意又钻了进来。
恨不得让人怀疑,唐嘉年的阴魂不散是故意安排好让他发挥的。
裴芷偏过头,他也追着吻得深入。
明明只能算一个人的发挥,却缠-绵出了不死不休的气势。那道房门外的世界,仿佛在予取予求之间碎片化似的飘远,都与他们无关。
少年直白又大胆。
情深意浓时缺了考虑,也或许是气氛好得让人记不起门外还有喝冷风的围观者。只是出于本能,沿着山脉起伏轻轻一握。
随着她终于没忍住从唇边溢出的哼气声,他像是触电般猛地挪开手,唇也离开半寸。
掌心压在她唇边,捂着。<另一条手臂随手捞过枕头狠狠往门口方向砸去。闷着一声着地,凌乱脚步声响起。
他沉着的情绪终于没崩住,骂了一声操。
唐嘉年在门外手足无措来回踱了两步,中途静默的半秒,听到里边传来咬牙切齿的怒骂。
“滚。”
***
谢行大多数时候脾气确实不够好。
从唐嘉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状态就可以看出来,一起长大的那些年应该没少受折磨。
大概家里有一个性格差的,就会互补一个性格好的。
唐嘉年就是那个互补。
互补唐选手能忍受易燃易爆谢选手这么些年,理由也是特别纯真可爱。
据说是小时候长得一脸好欺负,在学校全靠谢选手撑腰。几个高年级的混混盯着唐可爱敲诈,被谢选手一砖头拍得头破血流。
这些小道消息都是这两天因为脚踝肿着上不了山,坐在堂屋里边修图,边和唐嘉年胡天海地聊来的。
经过混乱一夜。
两名当事人还能泰然处之,没想到最尴尬的是撞破奸-情的唐嘉年。
谢行不用说,他这样满身桀骜气的小朋友不知尴尬为何物。就是很烦,心里的烦躁一阵盖过一阵。
他特别想拎着唐嘉年的耳朵问,隔着门板有没有听见她哼哼。
而裴芷其实也没有太尴尬,她现在说实话,脑子里那根弦拧上之后,突然有点儿放飞自我。起码还在祁山时,是这样的。
所以三人之间的尴尬,似乎非得要有一个人承担似的,全压在了唐嘉年身上。
这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