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她连对方去哪儿都不知道。
她装出深想的样子,追问:“我什么时候搭的线。一趟新加坡回来,忙得一点儿都不记得这事了。”
“那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副主编笑,“留我桌上那张名片忘了?A创高管的。名片后边还留了个裴字。你这姓多难得啊,我反正找不出第二个裴来。”
裴芷哦了一声:“真忘了。”
“反正多谢你。你和股东的事——”他低头,“我那会儿也丢人,肯定不会往外说。”
原来在对方心里,都把她这一套莫须有的行为全解释完了。
对方不是有花花肠子的人,裴芷估计他也只知<道这些,再问都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她往外走的那几步路,一直在想,是谁会借她的名义做这种事?
首先,最终目的是排挤走副主编。
但从手段上看,做好事的名头却落在了她头上。
两边逻辑合理性一推,直接指向了同一处。
裴芷偏头望了一眼紧闭的会议室大门,突然觉得背后发冷。从暴跳如雷反抗到悄然无声弄走她身边所有存在的威胁,显然后者手段高明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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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笑一声。
原来这两年,成长的不只是会控制脾气。
才刚热了没多久的心一点点变凉,说不生气是假的。
她双手撑着洗手间的镜面台好久,才觉得自己冷静下来。她问自己,就算知道对方在她心里存在特殊,再次面对时,她会退让吗?会容忍吗?会服输吗?
答案是否定的。
裴芷出来时心里还装着事儿,路过茶水间没注意,冷不防受到一股外力,擒住手臂一牵,把她拽了进去。
蛮横中还透着温柔。
鞋尖在地上转了个圈,她身形趔趄,扑进一个冷硬的怀抱。
身后布帘适时落下,把两人圈进了同一处小小空间。
鼻尖嗅到木质檀香的古龙水味,裴芷扶着对方的手臂勉强稳住身形,感觉到另一只手从后往前抵,稳稳托住了她的腰。
放眼整个dreamer,公共场合敢如此放肆的只有一人。
她凝神,眼底写着猜忌。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对方没有注意到她语气里的又字,好脾气地低下头,用鼻尖蹭她的发顶。
“你不准我明着找你。”他的声音闷着,听起来倒有几分委屈:“但我想你。”
谢行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只以为那天过后,两个人会心照不宣放下过去。他也有了更冠冕堂皇接近的理由。
只要避开着点旁人,只要足够温柔顺从,只要痛改前非,她总能心软。
然而他错估了裴芷的态度,下一秒,他被无情推开。
裴芷冷眼看着他,声音也失了温度。
“既然这么会阳奉阴违,私底下也不用装出这幅样子吧?”
“姐姐,你怎么了?”
他试图去拉她的手,却被拂开。
他有些无措:“……我,惹你生气了?”
一场持续多日的高烧让他更显消瘦,眼下是褪不去的青灰。要不是眼底还透着茫然,抿唇不语时足显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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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不透裴芷多变的态度,他本能觉得若是今天不问清楚,恐怕更难收场。
心里想着要求和,动作也一致去拥她。
在裴芷的事情上,他一而再再而三学会了退让。
她身后是茶水台,往后退的几步鞋跟已经抵住了立柜,身后退无
可退。
裴芷多次觉得男女之间的不对等不光体现在身高和力量上,往往还有衍生而来的气场。他虽未露凌厉之色,但身形压过来时依然叫人觉得危险。
两人迎面对峙之际,茶水间的布帘晃动,贼兮兮摸进来一人。
裴芷扭头望过去,与唐嘉年惊愕的目光相撞。
他看看自己,再看看谢行,眼底的惊异愈演愈浓。
怕他一嗓子嗷起来,裴芷条件反射快他一步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嫌弃道:“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做贼吗?”
“不、不是。”唐嘉年一头雾水,“姐,你、你们……”
“你什么你,想哪儿去了。”她不动声色躲开谢行,淡淡解释道:“dreamer的股东。你认识一下。”
唐嘉年:“啊?”
裴芷不耐:“让你认识一下。下回有事你过来接洽就行。”
“……”
介绍完谢行,裴芷转头介绍唐嘉年:“唐嘉年。我助理。”
重音咬在助理上,她至今没看透小混蛋到底会做到哪一步,生怕他突然就开始疯。
主要还是怕唐嘉年莫名遭殃。介绍得不情不愿但也明确疏远了关系。
唐嘉年动作僵硬,像是在观察对方神色。
倏地服软“嗨”了一声:“……哥,你好啊。”
两个人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第三者打断,谢行微微眯眼,深色毛领衬得他脸色一样阴。
良久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威胁的音。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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