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伺候本王?”一番话语意有所指,餍足的目光落到顾锦棠脖颈处,直看得顾锦棠不自觉地挪了挪腿。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儿白日里看了那些可怖骇人的书,这会子心里还有几分害怕……”
闻听此言,宋霆越穿衣的速度明显缓了下来,轻启薄唇浅笑着问她道:“孩子话。方才你不是说王府里处处都有本王的阳刚正气,你不惧的吗?”
“自然是靠着王爷时更能沾些阳刚正气,那些个邪祟必不敢入梦的。”
顾锦棠方才吃了苦头,这会子眼里还泛着隐隐的泪光,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拒绝,况且上回他就想留宿的。
今日夜里是她主动提出,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也全了他的面子。
“罢了,本王今夜宿在此间便是。”宋霆越面上似有“勉强”之色。
那张宽大的梨木拔步床,容下他们二人绰绰有余,宋霆越并未与她隔被而卧,而是侧拥着顾锦棠温软的身子。
如此这般,顾锦棠便被他身上的热气烫的不行,加之还要强忍着有他在身侧躺着的不适应感,久久亦未能入睡。
次日清晨,没怎么睡好的顾锦棠拖着酸乏的身子勉强起身,脚下的每一步都虚得很,刚将炕上软塌和书案收拾齐整的绿醅见她步子有些奇怪,贴心地上前扶住她,伺候她穿衣洗漱。
妆镜前,顾锦棠瞧了一眼镜中的美人面,徐徐开口问她:“他今早是何时走的?”
这个他字指的是谁,绿醅心里自是清楚的,手上替她束发的动作不变,嘴里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四更一刻,那会子姑娘睡得正熟呢。”
顾锦棠听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待她替自己梳好发后,开始专心地看着铜镜中的小脸施起粉黛来,有意挑了套宋霆越赏她的南珠头面往发髻上簪了。
用过早膳后,陈嬷嬷那厢雷打不动地过来,对着人呈上一碗散着苦味的凉药,顾锦棠习以为常地抬手接过,不发一言地将那汤药尽数喝完,将控碗送与陈嬷嬷查验。
陈嬷嬷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分明已经沉浸在王府的荣华富贵中,再不是从前那副淡泊宁静的样子。
如此也好,也省得她再生出什么幺蛾子去烦扰王爷,到底是只用来疏解欲望的金丝雀,多费些银钱和财物也是应当的。
不多时,待陈嬷嬷离去后,顾锦棠这才翻看起那本心心念念的书来,心道在想办法出府找人牙子买到雁户⑤户籍之前,她还需得先确定一个好的去处才行。
各处的风情土物,通过这本地理志来获取一二显然是一个好办法。
至酉时三刻,顾府的府门前,银冠束发的顾清远着一身刺墨竹图案的白色圆领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越发衬得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府中小厮套好马车停至府门口,顾勉率先上车,顾清远紧接其后。
不过一刻钟后,马车在周府门前缓缓停下,顾勉将顾府的铭牌交给那看门的护卫查看,好言好语地道:“烦请知会你家老爷一声,东乡侯家求见。”
顾勉大小是个侯爷,那护卫看过铭牌后并不多做为难,只叫他二人稍等片刻,高声唤了一个小厮过来,吩咐他进府通传一声。
不多时,便有一个嬷嬷过来将人迎到府里的会客厅中,又有丫鬟奉了两盏茶进前,语调平平地道:“大老爷在书房处理公务,过些时候才能出来见客,还请二位见谅。”
顾勉点头轻轻道声劳烦了,端起茶盏吹了几下,而后轻抿一口,那茶汤口感着实比他在顾府喝的差上不少,乃是品质十分一般的陈茶,单从这盏茶,便可瞧出周府对他们顾家人的轻曼态度。
父子二人坐了许久,还未见人来,顾清远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燥意,可瞧着父亲耐心等待的模样,少不得将这股子不悦压下去。
直等到酉时过了,太阳落下天色麻黑,周邑的嫡长子周长渚才姗姗来迟。
顾勉叫他过来,忙站起来,对着周长渚抱拳见礼,语气恭敬地道:“周大郎君,不知令尊何时才能抽出些时间过来见见我们?”
这位周长渚年长顾清远两岁,是周邑过了三十岁才得来的嫡长子,深受周邑喜爱,周长渚虽性情乖张,且是块读书的料子,于课业一事上亦未曾怠慢过分毫,六年前十八岁时便高中进士,一年后就在周邑的安排下入了中书省,如今已是正五品的中书舍人。
周长渚淡淡扫视他们一番,无甚表情地道:“家父处理完公务后过于劳累,已回去歇下,特吩咐我来见二位,侯爷有什么事同我说也是一样,过会子自当报与家父听。”
这番话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周长渚的语气和神色甚是倨傲和敷衍,未曾向他们父子二人回礼就直直地往那主位处的梨花木太师椅上落座了。
原本周邑晾了他们二人许久后还不肯亲自出面就已经令顾清远有所不满,当下又见他的儿子这般态度,心中的不悦更甚,宽大衣袖下的一双手死死握拳,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等低三下四谄媚人的话来。
顾勉混迹官场多年,身上的菱角早被磨平,并未因为周家父子的行为而动怒亦或是不悦。如今顾家前途未卜,周家人还肯见他,已经是难得。
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