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了。那时李家还在,所以李雪闻外号……李太子爷。”
谢崇森点点头:“李雪陵即便魂魄归来,也不该是在这里。”
“那么他是……”
“是我们记忆中的镜像罢了。”
熟悉的嘲讽口吻也好,熟悉的外冷内热也好,熟悉的武器破魔柴刀也好,即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相像到这等地步。
李雪陵,只是不知从何时、从谁的记忆中出现的,一段墓中记忆凝成的实体罢了。
谢一海心情复杂,不知是感到被嘲弄,还是在怅然——为什么李雪陵不能是真的呢?
若李雪闻在这儿,他或许为得以重逢的胞弟痛哭流涕,无法想象李雪闻能有多幸福,多激动,然后在镜花水月的幻想破碎时跌入绝望。
谢一海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我怎么记得莲姐父亲出轨生的孩子,只有一个妹妹!”
林中清新的草木香让众人清醒过来,如醍醐灌顶,谢一海失态大喊:“佘夏洌也是假的!是佘晴时梦想中完美的自我!”
“也是佘晴时善意表皮下,内心阴暗的自我。”
佘晴时死,佘夏洌也无法独活,佘夏洌的作死,只是佘晴时内心最想行动的、没有明说的恶毒作法而已。
白灵一怔,原来是这样……
他突然觉得哪里解释不通,李雪陵是谁的记忆幻化而出的?
是李雪陵唤醒的白灵,白灵之前根本不知道李雪陵这个人,而谢一海下墓时间应在李雪陵之后很久,那么……
他摇摇头,应该是想多了吧。
白灵怅然的朝丛林深处的黑暗中看去,如鬼怪张牙舞爪的轮廓随晚风飒飒,他好似看到了两个人,也正朝他们望来,一高一矮,也好似没有。
一段四小时的奇妙旅途,甚至不足两顿饭的间隔,他却觉得自己成长了许多。
他们没能找到林姓兄妹究竟经历了什么,木人的深夜来访或许也只是一场幻觉;他们也没能触及原戊青方墓核心秘密,但他们平安出来了。
而白灵,也不再是那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小鬼了。
他怅然若失的垂下头,去看板鞋踩出的草地上的轮廓:“大佬,我想找回自己的记忆。我觉得……也许生前,我还遗留了很多要做的事。”
“你想起来了?”
白灵摇摇头:“我的妹妹叫我辰哥,我的弟弟名字里有个‘军’字,我家很大,而我或许是被陷害至死的。”
他平静的抬起眼睛,漂亮而纯净的桃花眼,第一次染上了悲伤的味道,他的嗓子有些沙哑:“怎么办,谢大佬,我或许能知道,为何世上徘徊不去的鬼,多是怨魂了……”
意难平。
从前,他没有记忆,也便没有羁绊,只是体验消失前上天赐予的快乐时光而已。而他现在记起了,他有过家人,一双弟妹,他的父母也许为他英年早逝痛苦万分,他不再是漂泊在墓园孤坟的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鬼了。
他想看到弟妹的笑脸,而不是年纪轻轻因为哥哥枉死戴上复仇的枷锁。
谢崇森掏出一张手帕,淡青色的棉麻手帕,带着谢崇森一贯的松香。
白灵不好意思的结果,狠狠揩了一把眼泪。
他怎么老这样呀,动不动就哭,都说了要当为自己复仇的成熟男人了,谢崇森会怎么看他呀,要笑话死了。
“我,我,我从明天再开始成熟!”白灵恶狠狠地瞪谢崇森,“你不许笑我哦,我今天先当最后一天宝宝!”
或许觉得自己太无理取闹,白灵又委委屈屈的解释,声音小了不少:“总要给人缓缓的时间嘛……”
谢崇森突然笑了,他冷硬的脸很少出现这样情绪外漏的表情,所以这个笑是有些僵硬的。
但白灵能看出,他很尽力,很努力的想用自己的微笑,让白灵高兴起来。
谢崇森张开宽阔的怀抱,示意白灵扑进来,白灵恶狠狠的瞪他,用眼神说“我是那么没骨气,那么爱撒娇的鬼嘛”,然后用行动证明,他是。
他轻轻地靠进谢崇森温热宽阔的怀抱里,静静的靠到他的胸膛上,听谢崇森健康的心脏,沉稳有力的传来击鼓般的“咚”、“咚”声。
动脉带着热度,带着令人鼓舞的勇气,透过作战服传达给白灵。
谢崇森有力的胳膊紧紧抱着他,像抱着世界上唯一的宝贝,那样紧,那样近,那样让白灵感到安全感。
白灵很不好意思的伸出小胳膊,也回抱住谢崇森,谢崇森的腰很有力,抱着很舒服。
他忍住啜泣,小声说:“友谊万岁。”
“友谊万岁。”
谢崇森嗓音低沉又磁性,正好随着环抱他垂下的头,凑在耳边响起。
白灵从没有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耳朵被温热吐息吹拂,有点痒。他不自在地扭一扭:“不要这样俯下身说话啦,gaygay的。”
谢崇森轻笑:“什么意思?你老是用这个形容词。”
白灵随即联想到谢崇森是浏览器都不会用的老古董,忍不住笑出声:“不告诉你。求我呀。”
谢崇森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像是撒娇,也好似请求,柔声说:“告诉我吧。”
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