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偿所愿了。”
深夜, 朝阳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湖边凉亭中,身后有个脚步声靠近,她没有转头,就猜到了来人。对方筹谋了大半年的时间,终于能够得偿所愿坐上那个位置了。
“嗯。”
江流坐在另一侧,这一年多的时间, 他用尽各种手段软化朝阳的态度, 改变她对他的固有成见,夫妻俩的感情深厚了许多,类似于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江流知道,对方心里还有一个心结, 等待他解开。
“这是礼部拟定的几个封号,你喜欢哪一个。”
朝阳看着手中的折子,上面俱是礼部和钦天监拟定的公主封号。
除了皇后嫡出的公主, 其余公主只在出嫁后才会得到册封,平日多以排序相称,比如朝阳公主, 在出嫁前,宫人多称呼她为三公主。
现在江流让礼部拟定了那么多的封号, 就意味着他们的女儿是他认可的嫡出公主,他愿意让她做他的皇后。
朝阳的手略微颤抖,她忍不住转头看向了身侧的人:“我以为……你有更喜欢的人。”
比如, 此刻地位有些尴尬的前太后萧茹意。
“更喜欢的人?”
这下子轮到江流皱眉了,他疑惑的看向朝阳:“你是什么意思?我喜欢的人……不是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吗?”
他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深夜里,有些低,也有些飘,落入朝阳的耳中,显得有些虚无了。
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剖析心意,朝阳怀疑是不是自己从小舞刀弄枪没有把国语学好,才会觉得江流的这番话是对她的表白。
没有更喜欢的人,喜欢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他喜欢她吗?
可明明这个男人总是那么冷淡,在床事上又是那么粗暴,这一年多来,更是连碰都不碰她了,想来他已经彻底厌弃她了啊。
朝阳心里又酸又涩,她都已经放下对他的妄想了,他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撩拨她呢。
明明是微凉的初秋深夜,朝阳这会儿却觉得自己的脸颊滚烫到可以煮熟鸡蛋,她有些坐立不安,年轻时候都未曾有过的羞涩、矫情,在这一刻倒是凸显的淋漓尽致了。
“你娶我,难道不是因为我父皇的旨意吗?”
朝阳脱口而出自己埋在心里十多年的疑问,只是问完她就后悔了,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眼前这个男人又愿意给女儿匹配的身份地位,她为何还要将自己放到这么难堪的境地呢。
“什么?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江流的眼神幽深,“我以为,在边关那七个月的时光,足够证明我们的默契了?”
“我认定的妻子,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只有你,无关任何人的逼迫。”
他的眼睛里只有朝阳一个人的倒影,两人目光对视,看的她都有些痴了。
“什、什么意思,可明明、明明你很冷淡啊,而且那时候,你又那么粗暴,嬷嬷说了,如果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应、应该会很温柔的。”
朝阳的底气不那么足了,问话的时候磕磕绊绊的。
对方已经没有骗他的理由了,他即将成为至高无上的帝王,天下间没有能够制约他的存在了,朝阳想不出他要骗她这个前朝公主的理由。
“粗暴?”
这下轮到江流尴尬了,明明也是寻常人当祖父的年纪,可这会儿他却还像青涩的小毛头一样避开朝阳的视线,略微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因为,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啊…… 那些,都是我从春宫图上自学的。”
即便是十多年的夫妻,聊这些过分亲密的事还是有些羞涩尴尬的,尤其这会儿江流聊的,还和自己的床上技术有关,这也关乎一个男人的脸面。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你不愿意嫁给我,所以——”
所以才会在那种时候,如此隐忍,一声不吭。
江流说了一半,留了一半,让朝阳有自己的遐想空间。
是了,她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不适痛苦,即便是最难受的时候,也只是忍着,对方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感受呢,想来这一年多对方都不曾碰她,是因为察觉到了她的真实感受,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朝阳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想哭是因为他们就因为这样的误会,凭白错过了这十多年,想笑是因为江流承认他只有过她一个女人,只想有她一个妻子。
“噗——哈哈哈哈。”
终究她还是憋不住了,想到这段时间男人可能总是躲在书房里偷偷钻研房中术,就让她有一种英雄形象破灭的感觉。
回想之前偷偷察觉到对方只敢在女儿睡熟后才敢亲近女儿的闷骚行为,朝阳觉得,自己心中的英雄似乎越发鲜活了,也越发让人亲近了。
“其实,我也不会,有些事,我们可以一起学的。”
朝阳的眼神中透着异样的神采,既然这个男人给予了她这样的承诺,那也别怪她滋生更大的野心,她朝阳从来不是怕事的人,前十多年,她入了迷障,活生生错过了各自最好的年华,之后的岁月里,她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