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 这是我给你拾的柴火, 天冷了, 费柴。”
因为母亲张艳红身患重病不能操劳的缘故, 每天一大早肖彬彬就得自己去附近找树枯枝回家,攒够过冬的柴火,除此之外, 他还得找足够多的野菜, 因为家里没有劳动力的缘故, 母子四人的口粮极少,需要足够多的野菜一块混着煮,才勉强能够吃饱。
张艳红娘家兄弟出门打工去了, 但是几个嫂子留在村子里, 她将家里的一亩多田地托给了几个嫂子种, 每年给他们一百多斤的粮食,这几个嫂子还算是厚道的,偶尔男人寄钱回来割肉的时候,总会分上一小碗给母子几人解解馋。
母子几人就这样硬撑着,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昨个儿不是已经给拾不少柴火了吗?”
昨天江流给村里的孩子分了糖,那些孩子自发地将拾来的柴火堆满了柴房,只是柴火确实是不禁烧的,想要整晚取暖,那点柴火也就够用小半个月。
原身因为年轻时候练功的缘故落下了风湿病,一到刮风下雨以及天冷的日子骨头缝就钻心的疼,他睡的床, 住的屋,必须烧的热热的,才勉强能够舒服地入睡。
江流不是一个明明有条件还亏待自己的人,所以昨天晚上他早就联系好了原身认识的一个煤场的老板,过些天送一车煤过来。
除了自己用,有一些是分给村里的老人的。
不是所有人都没良心,当初事情闹大,所有人都指责江流的时候,村里还有不少人替原身说话,只是村里人老人们很多没有手机,不知道网络,他们以为和记者说了好话,原身的冤屈就能够洗刷了,他们哪里知道,有些记者只愿意发表观众们相看的新闻,而不愿意发表他们口中真实却无趣的真相。
“等过上个把月山里就得下雪了,那时候柴火被雪水泡湿就不好烧了,而且下雪天拾柴也不容易。”
小小年纪就当家的小男孩嘿嘿笑了笑,然后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地看着江流问道:“江叔,从今儿开始我每天给你拾柴,你不是要收徒弟吗,我今年正好六岁,能吃苦,你能收我吗?”
似乎是觉得这话说的太过功利,肖彬彬赶紧解释道:“就算你不收我,我也给你拾柴。”
因为太过紧张,他说的磕磕绊绊的,话音一落,就丧气地低下头。
他觉得恐怕现在在江叔眼里他就是一个坏孩子了,江叔会不会觉得他给他拾柴,是为了逼着他收他当徒弟呢。
“能吃苦?”
江流接过他手中的那筐柴火。
虽然还没有到寒冬,可是因为时常做粗活的缘故,这个六岁小男孩的手上已经长了好几个茧子,手指关节的位置都已经开裂,手背上还有许多划痕。
最便宜的甘油也是这个小家庭消费不起的,正好肖彬彬母子从山下小工厂接了很多糊柴火盒的活儿,他就用口水沾湿柴火纸贴在伤口处,要么用土灶铁锅外层刮下来的灰抹着,这些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土方子。
有这样一双手的孩子,确实是能吃苦的。
而且原身的记忆告诉他,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勤奋刻苦,原身甚至坚信这会是他教出来的最优秀的弟子,完美继承他们江家家传的绝学。
只是他为什么要伤害原身呢?
将原身的记忆翻来覆去,江流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孩子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来。
“能能能,我能吃苦。”
肖彬彬没看出江流眼底复杂的情绪,他只知道江叔既然这么问他,那就是有意收他当弟子的意思。
他猛地点头,生怕江流不信他。
“三天后过来,正式拜师学艺。”
江流不知道这一次他会怎么选择,按照原本计划的那般,收下了他这个徒弟。
“嗯嗯嗯。”
肖彬彬兴奋地不能自己,要不是江流说了三天后拜师,恐怕现在他都想磕头叫师傅了。
“对了,我在煤场定了煤饼,你不用再帮我拾柴火了。”
不评价肖彬彬以后可能会做的事,现在他的日子足够艰苦,江流也没有要对方白白操劳的意思。
“好的江叔。”
一听江叔买了煤饼,肖彬彬也熄了帮江流拾柴火的心,他们家没有买过煤饼,但肖彬彬也是知道煤饼很耐烧的。
看到江叔的生活,更加坚定了他好好学艺的心,将来等他学会了这门技艺,挣了钱,他也要买很多很多煤饼,让妈妈和两个妹妹能够过上暖和舒适的冬天。
“不对,好的,师傅。”
肖彬彬也是机灵,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再喊江叔不合适了,赶紧改口叫师傅。
“嗯。”
江流应了下来,算是承认了对方的身份。
在肖彬彬离开后,原本躲在围墙外头的小女孩扭捏着进来。
“江叔,我、我也想学。”
江流看着来人,他从原身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份。
许梅花,许家在这个村子里是大姓,许梅花的父亲算是村里少有的有本事的男人,他在外头工地工作,每个月能挣一万多块钱,这对村里人来说是一笔巨款。
而且许梅花的父亲孝顺,并不像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