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时, 贺北城才离开梨苑。
“宋峤,你亲自走一趟, 调查当年孤给妱妱寻的安魂来自何处。”
宋峤瞥了眼太子捏在指尖的银针,虽有不解,倒也没有多问,只恭敬应下:“是。”
“不论有没有消息,父皇寿宴前赶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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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娇娇一觉睡到了午时,才幽幽转醒。
洗漱好后,她随口问了屏珠一句:“昨夜外头有些吵闹,可知为何。”
屏珠:“回主子,是昨夜宫里闯入了刺客,先是来了东宫, 被发现后便隐匿踪迹, 趁人不备又去了玉坤殿,接着又去了赵贵妃的挽云殿,听闻,贵妃娘娘受到了惊吓。”
唐娇娇皱眉, 到了东宫的定是渔瞳,可去玉坤宫,挽云宫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会这么巧。
“刺客可抓到了?”
“回主子, 没有抓到。”屏珠顿了顿又道:“听闻是个轻功极好的小贼, 偷了玉坤宫一尊琉璃月, 挽云宫一柄玉如意。”
唐娇娇难掩讶异:“现在小贼的都这么有本事了。”
不仅偷到了后宫之主的头上, 还能全身而退。
一旁的如宛一脸后怕:“所幸只是个小贼, 要是别有用心, 可不得了。”
这话倒是真的, 偷的东西事小,可一个小贼能在皇宫来去自如,这事就大了。
此刻,宫里怕是已经翻了天。
“夫君呢。”
“回主子,殿下一早便去玉坤宫探望皇后娘娘了。”
屏珠道:“走时还吩咐奴婢们不准吵醒主子呢。”
唐娇娇一愣。
“夫君来过梨苑了?”
屏珠如宛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据外门的下人说,昨夜刚闹了刺客,殿下就来梨苑了,天发白时才离开,主子不知吗。”
唐娇娇怔愣了片刻,才随口揭过:“我……睡的太沉了。”
贺北城来做什么,是担心她?
对了!
她昨日是要去找他算账的,后头怎么就把正事儿忘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唐娇娇看向屏珠:“今日的药可换了?”
屏珠:“回主子,殿下给主子换了药才走的。”
唐娇娇:“……”
贺北城!
这个死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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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失窃一事闹的虽大,但好在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除了赵贵妃吓得卧病在床。
皇后娘娘倒是很淡定,召来卫高,让他加强后宫戒备,尤其是挽云宫。
此事乃卫高失职,本要受重罚,是皇后娘娘及时赶到求情,才将他的刑法减半,卫高心里对皇后存着感激,安排去挽云宫的人选时,也大都顺了皇后的意。
于是,经这一闹,赵贵妃成了唯一的受害者。
不仅吓的卧病在床,挽云宫也因此顺理成章的安插进了皇后的人。
可在众人眼里,就品出了别样的意味,同是遭了贼,这两厢对比,却是天壤之别。
一时间许多流言在宫中散开,无非是皇后娘娘有国母之风,正宫毕竟是正宫,不是受宠的妃子可比等等。
也不知是真吓的不轻,还是被气的,直到临近天子寿宴,赵贵妃才从病榻上爬起来。
据说,气的砸了宫里好多物件儿。
这一次无端的交锋,皇后赢得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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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寿宴前两天,宋峤与臧山归来。
贺北城见两人神色严谨,又是一同归来,便知应是出了什么事。
“宋峤先说。”
“是。”宋峤正色道:“禀殿下,属下在江湖打探了几日,都没有那人的半点线索,没人听过那个名字,所以属下判断当年他给的名字应该是假的。”
“属下本以为会无功而返,却没想到,后来竟无意中碰见了他,方才得知……”
宋峤顿了顿看向贺北城,接着道:“方才得知,他是天山弟子。”
天山掌门人是殿下的师傅,这是他们几个心知肚明的事,可是当年拿到安魂时,殿下还没有拜师。
殿下与天山掌门人的初遇,是在八年前,殿下微服去普安寺,在那里偶遇天山掌门人苏山,后拜其为师。
可现在看来,那次初遇,或许并不是偶然,极有可能是蓄意为之。
否则,怎么解释苏山在‘偶遇’殿下前,便借他人之手,给殿下送来安魂。
这个答案的确是贺北城没有料到的,他本意只是想找出那人,问他可有脱离安魂之法,却没想到竟牵扯出了师傅。
当年,妱妱情况很不好,朝廷悬赏四处寻药,他最后从一个江湖人手中买到安魂。
贺北城凝眉,或许,师傅让门人隐藏身份,编造一个假名字,只是不想让天山牵连其中?
可是天下人皆知,这药是给南庆三公主的,师傅又怎会不知,既然知道,又为何在普安寺收他为徒后,绝口不提此事。
“殿下。”臧山突然开口:“属下要禀报的事也与天山有关。”
贺北城微微眯起眼:“说。”
“回禀殿下,属下此去梨花宫,起初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