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可以在光线完全消失之前走出去。
然而人生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墨菲定律永远不会错,陆希才想到野兽,就从吹来的风里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有的时候嗅觉太灵敏了可能也不是好事。陆希把头转向风吹来的方向,首先看见一双在暗处发绿的眼睛,然后才分辨出那东西的轮廓——应该说,现在这个身体的视力比她原来的身体好多了,在这样的光线下她都认了出来——是狼。
好消息是:只有一头狼。坏消息是,她只有一根棍子。
“你们没有新手保护期吗?”陆希握紧棍子,对光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问。
然而光球的回答听起来特别冷酷无情:“没,没有。保护你的灵魂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需要不少能量,而且太多的能量转移会导致空间的不稳定,所以能量仅限于维持你的灵魂强度不变。再,再说,这也不是游戏啊……”
最后一句话像一盆冷水泼在陆希头上。的确,即使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她仍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很正常,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情节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是人都会有种虚幻的感觉。
然而现在,面对着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野兽,陆希头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做梦也不是游戏,这是真实的。如果她失败了,结果只有一个……
然而认清事实也并无多大帮助,因为没有什么赢的可能。面
前这头狼虽然瘦,但也不是陆希能比的,而且瘦也意味着饥饿,意味着它绝不会轻易放弃猎物。
虽然已经觉得没有希望了,陆希仍旧把背后的筐子转到胸前,试图挡住要害部位,同时握紧棍子,把用来挖掘的尖端对准了狼——木棍尖端在火里烧过,碳化增加了一定的硬度和锐性,如果她可以准确地一棍子戳进狼嘴里或者眼睛里,那还有翻盘的可能。
狼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低垂的尾巴轻轻地摇摆,龇出了牙。正当陆希绷紧神经等着它进攻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几声呼噜。
那声音并不响亮,乍听起来有点像个人在酣睡,但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那绝不可能是个人!
这声音一响起来,陆希对面那头狼就猛地停下了脚步,然后稍微一犹豫,居然转身跑了。
虽然狼跑了,陆希可是半点都没放松——狼为什么跑?想来也不是突然大发慈悲要改吃素了,恐怕是因为,它感觉到了危险,不跑不行,要丢小命!
能让一头狼觉得危险的东西,对陆希多半更危险!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几声呼噜响过之后,再没有什么动静了,好像那个东西真的是在沉睡,只是偶尔翻身才打了几个呼噜似的。
尽管好奇,但陆希绝不会这时候作死地去搞什么探索揭秘,她紧握棍子,用最轻的脚步倒退出一段距离,才转头拔腿疾走,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
然而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跟上来,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之后,眼前猛然明亮起来,一条小河哗哗作响地从几步之外流过——这是黑莓镇赖以生存的河流。水声之中还夹杂着悠长的钟鸣——这是黑莓镇中央教堂的圣钟在响,能听见这个钟声的地方,就意味着已经进入了黑莓镇的领地保护之内。
“呼——”陆希长长吐出一口气,随手抹了抹汗,问光球,“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
光球似乎思索了一下:“听起来像黑野猪。”
陆希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还真找到了黑野猪的词条。这是一种魔兽,虽然等级不高,但野猪本来就很凶悍,魔化之后脊背上黑色的刚毛如同铁针,往人身上一撞就是一片血洞。
尤其这东西魔化之后食
性都变了,从杂食性变成肉食性,普通狼也在它的食谱上,也就难怪那头狼听见呼噜声立刻就跑了。
这么凶的魔兽,要是把她当成目标,估计她连骨头都剩不下。幸好那家伙对她没兴趣,大概是已经吃饱了吧。
“真是好运气——”陆希由衷地感叹。
但是十分钟之后,死里逃生的好心情就完全消失了,陆希表情木然地走在一座座胡乱搭建的木板房之间,十分想捏住鼻子不要呼吸——这地方像个垃圾场,味道还不如城市里的公厕!
她也想把眼睛捂上,免得看见一个男人若无其事地就在一座板房墙边拉屎,拉完之后连擦都没擦就走了,只留下那堆新鲜的东西,招来了一群苍蝇。
至于在板房之间走动的大人小孩就更不用说了,身上都是看不出颜色的破衣裳,脸和头发都有污渍,大部分孩子指甲缝里都是黑的,并且随便就把手指塞进嘴里……
对一个医生来说,这种卫生状况简直是在用锯子锯她的神经!恨不得拿铲车来把这里的地面都铲掉一层,然后把所有人都按进消毒水里洗一遍!
不幸的是她不能这么干。更不幸的是,她也住在这个地方——黑莓镇最外围的贫民区。
陆希推开自己的板房门,就看见一只老鼠从板壁角上的洞里钻了出去。太阳穴凶猛地跳动,她反手关上门,开始在心里默念:来都来了,大过年的,凑合过吧,他是你爸,为了孩子,忍忍就好……
最后是肚子里的叫声扑灭了她的火气,在山林里整整一天,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