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刘锦凝从刘家出来,便去了薛家。
她十几年未踏入京城,对一切人和事都不关心。
出海回来,她也只是在广州四处闲逛或是待在自己买的宅子里陪自己的养女小茵玩。
她将前世往事一再抛却,心里想着,哪怕再见到那两个人,她也会用平和的态度对待对方。
谁知刚踏入薛府,就直面薛胜宗。
他看到她,刚开始并未认出来。他们毕竟相处时间极短,彼此不够了解,直到她开口叫了人,薛胜宗才一副被雷劈的表情,“你…你怎么才回来?”
刘锦凝只是笑,“想回来看看你们。”
薛胜宗本来打算去茶楼赴约,现在她来了,当即就让管家将约会推掉,请她到前厅说话。
刘锦凝将带来的礼物送上,“大哥,这些是从广州买来的海产,您尝尝。”
薛胜宗哪里关心这些吃的,“你还走吗?”
刘锦凝点头,“走。我这次回来就是看看你们。”
这些年薛胜宗也看开了,这个妹妹脾气不是一般的倔,他和她感情又不深,劝不了她,那就只能接受,“那你成家了吗?”
刘锦凝之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坦坦荡荡道,“我不成亲。”
薛胜宗重重叹了口气,“也罢,等你年纪大了,就回来。让你侄子养你。我们薛家还养得起你。”
刘锦凝心中感动。她对这个大哥其实并无多少感情,只是对方待她好,她心里过意不去,才选择来看他。没想到他竟如此通情达理。
薛胜宗见她不说话,开始没话找话,“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爹…自你走的那一年,就失足跌进河里淹死了。”
刘锦凝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这些年她因为不想听到他们两人的名字,所以才迟迟不想回京。没想到那人竟然一早就没了?
“你娘前几年也去了。”
薛胜宗见她听说双亲去世也没什么异样,心里说了句‘孽缘’,“你以后记得多回来。”
刘锦凝胡乱点了下头,也没说‘我想去上柱香’这样的话,只待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薛胜宗留她吃饭,她也不肯,只木呆呆回了萧府。
她现在是萧府的人,她受雇于萧国公府,一应起居都由萧府提供。
薛胜宗得知她有落脚之处,也没有强求。
之前就是他强求,才让她迫不及待逃离。现在只能慢慢来。
同一时间,刘府大郎、二郎以及刘轩回了家。
刘大郎几年前考上进士,留在工部当了一名八品小官,刘二郎参加好几届科举,一直名落孙山,现在还在凤梧书院读书。
父子三人同一时间回了家,看到饭桌上居然有鲍鱼,微微有些惊讶,“今儿咱家来客人了?”
京城是内陆,海货可不便宜。更何况送的还是鲍鱼。
大郎媳妇看了眼主院方向,“是小妹送来的。”
刘大郎猛然回头,一把攥住他媳妇的肩膀,“你说什么?小妹回来了?她在哪儿呢?”
大郎媳妇被男人晃得头晕,也不敢怪罪,只拍拍他的手示意他轻一点,“她跟婆婆在房里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婆婆自她走后,就一直躲在房里哭。”
刘大郎不管不顾到母亲房间。
刘二郎早先怪罪小妹,可这些年没见,那些怨恨也一日日淡了,现在得知她回来了,便问媳妇,“小妹怎么样?”
二郎媳妇想说‘不好’,可人家到底是兄妹,她一个当嫂子的哪能说小姑子的坏话,当即将自己看到的说与男人听,“小妹穿着一身男装,皮肤有点黑,精神倒不错。”
刘二郎倒吸一口凉气,她小妹皮肤像瓷器一样白,现在竟然晒黑了?
身为父亲的刘轩虽然也疼女儿,但他早年一直在书院读书,与女儿相处时间极少,父女感情一般,只到底突然没了这个女儿,心里始终挂念,“那她住在哪儿?什么时候再来?”
大郎媳妇和二郎媳妇齐齐摇头。
就在这时,刘大郎扶着关文淑进来,“娘,您别担心,小妹不是说她现在挺好的嘛。”
“好什么好呀,跟着海船出海,一整船都是男人,还不知道被人家怎么欺负呢。”
一想到她闺女,好好的千金小姐被男人呼来喝去,她就心疼。
刘轩蹙眉,“你瞎想什么呢。她待的海船是萧国公府的船,船上的下人都是萧家奴仆。怎么可能乱来。”
关文淑不停抹眼泪,她握住大儿子的手,“明儿你跟娘一块去萧国公府看看你妹妹。”
刘大郎点头,“好。”
刘二郎也忙道,“我也去。”
关文淑蹙眉,“你不是去气你妹妹的吧?之前你妹妹就是被你气出海的。你再在你妹妹面前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她以后兴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刘二郎委屈,“娘,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您能不能别想起来,就训我一回。我当时说的也都是丧气话。”
他当时气小妹,明明他们是一家人,她明明知道他亲生妹妹是谁,却让他们刘家当冤大头,一点口风都不露。
就因为他当初说的那翻话,让家人一致认定,他容不下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