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首领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封信是第二天才发的。里面说他在新陵遇到了李天应。”
圣上刚才的好心情立刻烟消云散,眼神抖然一变,声音发凉,“呈上来。”
隐卫首领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大意,双手将信呈上。
圣上接过,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竟然叫他逃跑了。此人果然老奸巨猾。
只是看到下面,圣上眉毛一挑,看了眼刚才的书,落款是个女子,他这才想起隐卫首领刚刚说,写书的是个十岁女娃。
就算知道她会写书,圣上也不会给予太多关注。女子再有才,也不能当官,他也不能用,关注只会浪费他时间。更何况这两本书的价值是想出种植法的人,而不是润笔人。
但是瑞和信中说,他寻找李天应时无意中听说这女娃可以制出玻璃镜。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镜子是波斯那边才有,波斯离良国有万里之遥,一块小小的镜子已至天价。
现在这个女娃说她会制,这怎么可能呢?
可圣上视线落到书上,翻了几页,里面全是拗口的文言文,能写出这种严谨的书,这姑娘应该不是个信口雌黄的性子。或许她是真的能制出来呢?
圣上提笔写了一封信。
时间一眨眼到了七月中旬,这时候麦子收完了,稻苗已经全部栽到田里,小庄村再次恢复平静。
林满堂打算到府城考院试。这次主考官不是知府,而是各省学政,学政由皇帝钦派翰林充任。
这次同行的人多了几个新面孔,比如村长小儿子,村长,刘家村的刘青文。
林广源这次没去,他大哥还是要跟着。
林满堂其实不想大哥跟着,主要怕耽误他做生意,“你家里不是正在卖凉粉吗?你跟我去,凉粉怎么办?”
林福全被上回的事弄怕了,他就想跟着二弟,二弟冲动的时候,他也能帮着劝劝,“没事儿。少挣些钱不会怎么样。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哪放心啊。”
林满堂叹了口气,“行。”
临走时,林满堂叮嘱媳妇照顾好女儿。
林晓再次泛起嘀咕,“我最近又无聊起来了。”
稻田那边也不用她操心,而且来回也不方便,牛车不在家,也没人送她过去,她又无事可做了。
“那你就做打谷机吧?你不是老早就想做它了吗?”
林晓想了想,“好啊。那我就做这个。”
林满堂想了想,“我以前看的是全身都是铁的打谷机,但是农村人没那么多钱。你尽量想办法少用些铁。”
林晓点头,“行。”
林满堂这一走,走了一个多月。
直到八月中旬的一天,刘家村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李秀琴这才知道刘青文考上了秀才。
李秀琴一连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有衙役来他们村,她便猜到她男人这次院试没中了。
不止林满堂没中,前村长的小儿子也落榜了。
李秀琴看到许成祖从天亮到天黑坐在村口望眼欲穿,那副憧憬盼望的样子,她一个外人瞧着都心酸。
林晓误以为她娘对她爹没中院试失望了,就宽慰她道,“娘,你别怪爹,爹总共也才读了一年多的书,他这次没中,太正常了。”
她曾经听成先生说过,秀才的录取率大概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十之间。她爹上次府试成绩就不咋好,被刷也在情理之中。她其实也不报期望的。要是院试那么容易考,这附近也不会只有里正一个秀才了。
李秀琴点点头,“我知道。我也没怪你爹。我就是担心你爹难过。为了这次院试,他整天窝在家里,哪也不去,就跟坐牢似的。我只是太心疼他了。也不知道他跑这一趟,遭了多少罪。”
这古代跟现代不一样,那车轱辘没有气囊,坐车颠簸得厉害。她男人又是个抠搜性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可不就得受罪嘛。
林晓知道他们感情深,其实她何尝不担心她爹呢,上次去府城,她都是咬牙忍着。得亏她爹心疼她,特地定了客栈睡觉。这次换成自己,他估计就不会花那个钱了。她抿了抿嘴,“等爹回来,您给他好好补补。您做的菜,他可爱吃了。”
李秀琴点了点头,“对了,你的打谷机做好了吗?”
林晓闻言笑了,“快了。”
李秀琴往头上扣了个草帽,她要下地帮大哥家割稻子,闻言拍拍女儿肩膀,“那就快点做好,等你爹回来给他一个惊喜。让他也跟着高兴。”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林晓叫喜鹊跟她进屋。
实验室里,林晓摆弄她新改良过的配件,喜鹊在边上给她扇风,两人热得汗流浃背。
“小姐,你这是弄啥呢?还非得窝在屋里。多热呀。”
林晓头也不抬,“我在研究重要东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头一步先是让用人力将轴轮转动起来,现在先不考虑自动,手脚或脚踏都行,只要将磙子一端的滚轴转动,那打谷机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林晓先是搭了一个简单的架子,中间是木头搭成的磙子,磙子中间有个轴轮,左右两端各有个小齿轮,小齿轮不远处有个大齿轮,两个齿轮用链条相连,大齿轮一端有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