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原主不抽烟,而他在前世,尤其是后面那些年,每天都要抽掉至少半包烟。
顾渊廷又找到了一个他和原主的不同点,这让他更清晰地知道,他不是原主。
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一闪一灭。
这只是普通的香烟,前世他在商界来往的人,基本上抽的都是雪茄,唯独他不同。
抽雪茄不需要过肺,但他喜欢这种将劣质的烟气深深吸进肺里、彻底腐蚀进肺里的感觉。
这让他有一种,被腐蚀的快感。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滴”地一声响,苏意然回来了。
顾渊廷没有抬头。
苏意然开了门发现家里黑漆漆的,不由疑惑,都这么晚了,廷哥还没回来吗?
他在玄关放下东西,进了客厅才看到沙发那里坐着个高大的人影,黑暗中,人影指间火光明灭。
“怎么不开灯?”他开了灯,客厅里一霎那明亮起来。
他看到顾渊廷坐在沙发里,指间夹着烟,正在吞云吐雾。
苏意然接近两步闻到了烟味,没忍住呛咳了两声,他一向闻不了这个,心里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顾渊廷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烟了。
他不由问:“怎么又吸起烟了?”
他走近了才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十几根烟头,他皱起眉:“抽这么多?”
顾渊廷突然莫名地感到心虚,拿烟的手僵住不动了。
对上苏意然的注视,顾渊廷僵了一下,最后把手中的烟按进烟灰缸,熄灭了。
苏意然把客厅和阳台之间的玻璃门打开通风,散散烟气,又把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倒进垃圾桶。
看着十几个烟头,他大概也能明白顾渊廷为什么抽这么多烟。
早上吵架,不光他心里不好受,廷哥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吧。
想到廷哥一个人在黑暗里默默地坐着,难受地抽了这么多烟,苏意然没出息地心疼了。
不过,心疼归心疼,该改正的错误还是得改正。
苏意然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心平气和:“廷哥,我们谈谈吧,说说早上的问题。”
顾渊廷没说话,苏意然问他:“你现在还要和我分房睡吗?”
顾渊廷沉默了片刻,他没有改变想法:“分。”
在苏意然面前,原主残留意识对他的影响简直是无时无刻的,就在刚才,他还在因为受到影响不自觉地把烟灭掉。
这种随时都会不受控制的感觉让顾渊廷厌恶。
苏意然真的没想到,竟然还是听到顾渊廷说要分,他以为经过一天的冷静,顾渊廷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这下子他本来已经在白天消下去的气,一下子全回来了,他气呼呼:“你不觉得你错了吗?分房这种事是能随便说的吗?就因为吃醋?而且我不觉得有什么醋可吃的,昨天那个时候我做的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你——”
“不是,”顾渊廷突然打断他,他冷漠地,“不是因为吃醋。”
苏意然一下卡住了,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转不过来:“不是……因为吃醋?”他更加不解,“那你是因为什么?”
顾渊廷淡淡地说:“过几天,我会离开。”
苏意然愣住了,他从生气的状态中平静下来,发现事情好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离开?”
他问:“去哪里?因为工作吗?”
顾渊廷说:“不是。”
他漠然地看着苏意然,苏意然也看着他,空气一时间安静,苏意然突然发现,他从来没见过廷哥看着他这么冷漠过。
“那是……”苏意然隐隐地感觉到心慌:“因为什么呢?”
顾渊廷说:“没有为什么。”他没有能说出口的理由,也不屑于说谎。
感受到廷哥对他冰冷的态度,苏意然不知所措:“那、那你会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顾渊廷说:“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苏意然已经懵了,他的大脑好像都不会转动了。
顾渊廷沉默了一下。
一时两个人都没说话。
空气中流淌着可怕的安静。
苏意然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他忽然有些害怕。
顾渊廷终于开口:“过几天,我们……”离婚。
离婚两个字还没出口,他突然顿住了。
他看到苏意然的大眼睛里慢慢氤氲出了泪水,打湿了他长而浓密的睫毛,泪水很快盈满了他的眼眶,在他的眼睛里打转。
顾渊廷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突然变得极为难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意然不知道廷哥要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但是他已经感到伤心难过。
他不知所措,只想靠近廷哥。
苏意然憋住眼泪,慢慢地坐在顾渊廷坐的长沙发上,靠近顾渊廷,想靠在他怀里。
顾渊廷往旁边避了一下。
苏意然委屈巴巴地自己蹭了过去,靠着他。
他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已经无暇顾及之前的争吵,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急需爱抚和安慰,获得安全感。
他慢慢地伸手抱住顾渊廷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