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回到竹楼下时,赌局还在继续。
疤哥朝她不满地招手:“撒个尿也要这么久,你掉茅坑了吗?赶紧过来切石头,都等着你呢。”
黎夏捂着肚子,微微弯腰,深一脚浅一脚地小跑过来,红着脸解释:“可能是水土不服,肚子有点不舒服。”
疤哥随手一指树林东边,“我们平时喝的水都是从那条河里打的,你要是喝不惯,就去厨房要点热水,别再把自己拉趴下了。”
阿力毕竟是玉石店老板的外甥,这小子瘦不拉几的,真要是在这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好跟老板交代。
黎夏点头道谢,马上过去解石,脑中却飞速思索起来。
河水是活水,不好
下药,看来只能想办法在每日的饭菜里做手脚了。
可是她进来之前被搜过身,手头根本没有能放倒这么多人的毒药。
看来只能因地制宜,在附近的树林里找找办法了。
疤哥见她脸色不好,解石又是个力气活,玩到十一点就让人都散了。
有人赌瘾上头,吵着再来一局,被疤哥迎头敲了一下。
“这是我带回来给贵客玩的,你他妈算老几啊?”
他指着那几箱子石头,“查尔斯和湄拉小姐都走了,你们把石头都开完了,让人家还玩什么?”
这下众人才老实了,帮着把石头和机器都抬回黎夏暂住的竹楼上,三三两两地散了。
寨子里渐渐归于寂静,
很快灯都熄灭了,只剩下巡逻的人,手电筒偶尔扫过的光亮。
黎夏躺在床上小憩了片刻,等到大部分都睡熟了,才偷偷绕过巡逻队,摸进了一片漆黑的密林之中。
她是在山里长大的,对这些天生天长的一草一木都无比亲切。连手电都不用开,借着幽微的月光,在林中如履平地,来回穿梭。
黎夏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从一个枯死的树洞里掏出一把毒蕈,碾碎了细细撒在一截树桩上,又往上面浇了点水。
林中气候湿热,是菌类繁殖的最佳环境,一两天就能重新长出来一大,片。
到时候她就把这些毒蕈放进汤锅里,至少能放倒
一半的人吧?
如果还有漏网之鱼,那她就只能一个个打过去了……
仓促之间,这是黎夏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她扯来一些树叶和枝条,将树桩挡住,防止被其他人发现,然后顺着原路往回走。
突然,脚下似乎猜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咯吱一声响。
非常细微的声音,但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黎夏弯下腰,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最后眼疾手快,捏起了一只蝎子。
月光照在她脸上,黎夏看着不停挣扎的蝎子,唇角轻勾。
敢欺负她的男人,那就吃点苦头吧。
回到营地,黎夏似一只灵活的猫来回穿梭,很快就摸到了湄拉的竹楼下面。
她在蝎尾针
上涂了事先准备的药粉,又用树叶缠起来,悄悄爬上窗户,掀开一条缝。
床上,湄拉和查尔斯紧紧缠在一起,被子胡乱地搭在腰间,二人的大半身体都露在外面,一看就知道睡前发生过什么。
黎夏嫌恶地皱了下眉头,这个疯女人,怎么好意思对墨司宸说出那种话?
她屏住呼吸,将那片加工过的草叶针,咻地一下丢到湄拉脸上,然后迅速滑下窗子,飞快离开。
湄拉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发现只是一片绿叶,便随手丢到了床下。
第二天清晨,竹楼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