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莲当小姐过往,对妻子大打出手。江美莲此时才发现丈夫有暴力倾向,曹强与前妻离婚也是因为长期家暴。江美莲欲离婚,曹强将妻子关进房间,打到身体几处骨折。江晚放学回家后听到屋内动静,恐惧报警。曹强被警察带走,江美莲进院抢救。曹强被关押,出狱后没有工作,继续纠缠江美莲。江美莲极度痛苦,报警无用,时常被前夫勒索钱财。
一年前江美莲带着儿子江晚搬家,认识邻居郑铨。郑铨四十七岁,工地谋生,未婚,常年单身,有猥亵前科。楼道上郑铨与江美莲儿子江晚时常碰面,见江晚漂亮乖巧,生出奸淫心思。郑铨人高马大,见曹强经常上门纠缠前妻,时常出手调解。江美莲逐渐信任邻居,偶尔邀请郑铨进屋,分享餐厅带回吃食。郑铨与江美莲关系日渐升温,二人两个月前领证结婚。
案发当天,曹强再度上门纠缠江美莲,郑铨在外查看屋内监控,并未立刻回家。曹强再度殴打江美莲,江美莲卧床养伤。深夜,郑铨进屋,潜入继子房间,欲进行强奸,被江美莲及时制止。
至此,江晚一共经历三位父亲,全部留下深痛伤痕。以第三任继父郑铨阴影最甚,警察在郑铨手机中查出大量偷拍视频、照片,主角全是继子江晚。
据罪犯郑铨招供,已对江晚监控长达半年,期间多次进行性骚扰,被江晚躲避。江晚曾向母亲反映,但母亲离婚后心理严重受损,情绪崩坏害怕,极度依赖郑铨,郑铨向江美莲发誓,对江晚绝无龌龊心思,欲擒故纵冷落江美莲很长一段时间。曹强持续上门骚扰,江美莲无法忍受,打电话向郑铨求助,二人再度和好。和好后郑铨极力打造宽厚男人形象,引导江美莲认为江晚厌恶他只是想阻止她再次结婚。江美莲偏向郑铨,江晚恐惧承受男人半年性骚扰。
至此,所有前因后果全部解释清楚。
江美莲目前仍在住院,伤口避开动脉,保住了性命,但体质严重受损,后半生恐常年卧床,无法照顾养子。江晚经历此事后陷入严重心理障碍,除了江美莲,不再信任任何人。男孩才十六岁,不愿上学,不愿见陌生人,每天守在病房,照顾母亲。吴正生通过去年破获的人口贩卖案线索,找到江美莲,江美莲将孩子支出房间,给他看了照片,并告诉他孩子成长过程。
江美莲不舍得放孩子离开。复杂的感情,复杂的纠葛,吴正生一时不知如何判断对错。不可否认,江美莲对孩子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给予他十年真挚的母爱,但这份爱又建立在欺骗之上,这份爱又带来许多伤害。她是个母亲,也是个骗子。
吴正生沉痛地望向霍澜成,请他自行斟酌。吴正生说,孩子目前心理严重受创,对“父亲”二字极为排斥,请他谨慎考虑,多照顾孩子心理。
吴正生怜悯那个小孩,不希望他再受到伤害。
霍澜成坐在警局哭了一天。英俊的男人捂脸靠在桌上,无法克制眼泪汹涌,痛苦低泣。即使只看了一张照片,只听了吴正生简单的描述,却仿佛切身经历,那个孩子从小就柔弱胆小,打雷都要躲进自己房间,深夜独自面对恐怖的强奸犯,该会有多绝望?事情就发生在一个月前,而一个月前,他这个父亲做了什么?和情人约会,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一切都因他而起,他真的该死。
吴正生沉默地走出办公室,给霍澜成留下独立空间。男人站在楼梯间吸烟,烟雾缭绕,男人埋下头,闭眼深呼吸,平复心
痛情绪。
傍晚的时候,霍澜成终于收拾好情绪,去厕所冲了很久的冷水脸,找到吴正生。男人脸色惨白,眼眶红肿,沙哑道:
“我还是想去看看他。”
吴正生点点头。
吴正生带他去了市医院,住院部六楼普通病房,见到了那个孩子。
霍澜成没进门,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了几眼,不敢看太久,害怕他的孩子发现。他只来得及看到孩子侧面,孩子身材单薄,穿着蓝色运动外套,小脸沉默。江晚打了饭,举着勺子一口一口喂病床上的母亲。江美莲胸口疼痛吞咽难受,喘气让他先吃,江晚轻轻摇头,耐心等母亲吞咽。孝顺的孩子。
霍澜成觉得他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记忆中那个软弱可怜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大男孩,他不再有软软的笑容,不再黏黏地叫自己爸爸,不再哭泣,不再撒娇,他冷着脸,将自己内心完全封闭,不再接受任何人。他的母亲愧疚,却又无可奈何。
吴正生安静地等他看了一段时间,和他去了走廊拐角。两个男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吴正生抽烟,霍澜成沉默。
吴正生抽完一支烟,霍澜成再次埋头,手肘撑着膝盖,手掌遮住眼睛,地板上砸下眼泪。
他想起和孩子失散前,孩子穿着黄色小卫衣,米色背带裤,黑色儿童鞋。卫衣胸口印着胖胖的小鸟卡通图案,非常可爱。领口上挂着保姆用毛线织的红色小桶包,用来装糖果和零用钱。那天是孩子六岁生日,霍亦宁一个月前就向他打电话哀求,想被父亲带去游乐园。霍澜成讨厌他,烦不胜烦,生日前晚霍亦宁溜进他房间,躲进他被窝睡觉,霍澜成郁闷起床,火大地去了公司,没有理会床上熟睡小孩。霍亦宁起床不见父亲,在床上哭闹。保姆刘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