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张神秘的社交网络。大家都是来到新的学校,但是很多同学之前的同学也都来了嘉盛,这就铺开了一张新的社交网。
将近六百个新生,说都认识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流言”传播过后,几个出挑的同学都被记住了。
比如因为叠被子出名的叶菲瑶;
比如已经一米九在初中新生们中间画风不对的一个男同学,叫蒋新友;
又比如凭借着娇气闹事儿出名的冯雅倩:
——因为不想训练所以直接在训练场躺下,又哭又闹,老师管不了,连家长都心疼了也说管不了的……独此一份了。
这五六天,大部分的新生们都吃了苦头,晒黑了,甚至有几个敏感的轻度紫外线过敏,脚掌磨出水泡啦,身上酸痛到几乎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啦,因为没有商店和零食强行改了挑食的毛病啦……等等。
十二三岁已经是爱美的年纪了。
怎么晒都没晒黑的叶菲瑶在宿舍里得到了羡慕嫉妒恨的待遇。
“瑶瑶,你怎么还这么白啊?!”
小姑娘被压在最底下,眼睛弯起来,放弃挣扎,语调软乎乎的:“你们猜呀?”
瞿夏夏去戳她细嫩的脸蛋儿:“姐妹们!我们上!”
小姑娘倒在床上,被女孩子们挠痒痒的手搞得眼泪都要笑出来。
在军训第六天的晚上,这段短暂而印象深刻的训练就要结束了。
晚上八点钟,太阳已经下班,大家都坐在训练场上,完全没了形象的孩子们席地而坐,时不时还能在方阵里听见“啪啪”这样拍蚊子的声音。
各个方阵的小教官们都在和自己的学员聊天。
娃娃脸的李峦抽抽鼻子,已经板着腰,假装自己很深沉:
“我很荣幸,能和大家有这么一段经历,”他说,“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瞿夏夏和徐梦妍一左一右坐在叶菲瑶身边,同时跟着抽鼻子。
最感性的徐梦妍眼圈已经红了。
她声音小小的:“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教官了……”
瞿夏夏瘪着嘴:“我妈说她再没见过她的教官。”
徐梦妍揉揉眼睛,差点哭出声。
叶菲瑶只好牵着两个朋友的手,让她们别哭。
不过……用处不大。
这种场景分外煽情。不知道小教官自己脑补了什么,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自己就哽咽了。他的声音带上了啜泣的语调,他们小方阵就乱了。
有个大嗓门的男生直接就把“教官我舍不得你”给哭着喊出来,接着此起彼伏压抑的哭声都响了起来。
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到了旁边的方阵,再接着传播到了全训练场。
瞿夏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怎么办啊瑶瑶……我难受……我还不想和你分开……我不舍得你啊呜哇哇——”
叶菲瑶忍住了。
她抿着嘴,只是嘴角向下眼角下垂,有点无奈的样子:“……我是学生,你也是,到时候还要一起上学的……”
瞿夏夏顿时止住了哭声,愣愣地打了个嗝。
“嗝——好像是哦……”
叶菲瑶没忍住,伸手在她脸蛋儿上扯了一把:“不哭!”
好的,不哭了。
后来,那天晚上的记忆除了震天的哭声,还有漫天的繁星,以及各个方阵不知道调子跑到哪里去的嚎歌。
当能再想起来的时候,就可以捂着泛起涟漪的胸口,会心一笑。
在军训结束前,孩子们把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从只住了一周的房间里撤出,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拆了被套的被子被各自叠成歪歪扭扭的豆腐块儿,将房间恢复成他们从未来过的模样。
他们把行李送上学校派来的大巴车,最后一次来到味道千篇一律但是实惠能吃饱的大食堂,最后再来到训练场上集合。
最后一天。
那个身高特殊的男孩子作为旗手,挺胸抬头,而叶菲瑶,还有另外几个表现突出的少年少女护旗,雄纠纠气昂昂地踢着正步。并且等在主席台上,看着其余方阵大踏步走完最后一次列阵。
伴随着激昂的国歌,旗帜高高升起,在风中舞动。
结束了。
***
小姑娘回家,蒙头就睡,一整天才休息过来。
家里显得有些空荡。
小舅舅离开了,姥姥姥爷也去了另外那个他们在建厂的城市,就连妈妈都是事业正处在关键阶段,忙忙碌碌。
叶菲瑶自己照顾自己没什么问题,不过她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顾连慧:“你想住校?不是,瑶瑶,不用的。妈妈可以照顾你——”
小姑娘送上柔软的笑脸,挽着她的手臂撒娇:“我想住校了,妈妈,我的朋友也住校,我想和她们一起。再说啦,周五就回家的。”
顾连慧清楚这样不太对,可她真的找不出什么理由可以反驳叶菲瑶。
她的工作确实不能保证每天都有规律的时间来陪着瑶瑶,更甚者说,顾廉杰陪着小姑娘的时间都比她多。之前爸妈还在,现在大家都发展着自己的事业,真的让谁放下工作回来,叶菲瑶才会生气的。
她的小姑娘总是懂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