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就去敲了敲门,轻声问长孙无忌有没有起床,结果半天屋子里都没人回应。
温彦博担心长孙无忌有危险,建议直接推门入内。随后他发现屋里床铺凌乱,但空无一人。看床铺说明长孙无忌昨晚确实在床上睡过。
徐安兴冲冲地跑来,正高兴地预备跟长孙无忌请安,却只见秦远和温彦博在这,并没有发现自家主人。
徐安愣了下,疑惑问秦远和温彦博长孙无忌的去向。
“我们还正要问你呢,你家主人去哪儿了,怎么一早就不见人了,出门去了?”温彦博问。
徐安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昨夜宴席散了之后,我伺候长孙公寝后就退下了。本欲在外间守着,但长孙公说他累乏了,不想被人打扰,就打发我出去。”徐安解释道,“长孙公不忙碌的时候,一向习惯晚起。半个时辰前我就带人来过一趟,没听见屋里有动静,以为长孙公还在休息,就派他们两个在门口守着,等人醒了就叫我。”
秦远就召集院子里所有的侍卫,问有谁见过长孙无忌出去没有,大家都说没见过。
“怎么会这样,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温彦博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碰到诡谲的事了。但这次最麻烦,丢了当朝国舅,圣人最最宠信的臣子。如果他们不把人及时找回来,他和秦远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赶紧分散开,现在府里寻人,四处询问,结果府中没有一人曾在今晨或者昨晚见过长孙无忌。再问郡王府的各门守卫,他们也都表示并没有见过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就这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燕郡王罗艺听说消息,赶来询问情况。他立刻下达命令,出动府里所有人在全城寻找长孙无忌,并将安定县彻底戒严,在找到长孙无忌之前,任何人都不准出城,任何人也都不准进城。
“你们昨天晚上是谁最后见的长孙公?”罗艺质问大家道。
徐安忙表示是自己,就把他昨夜伺候长孙无忌就寝的经过再说了一遍。
罗艺应承后,转眸扫视众人,再一次厉声问:“这之后一直到今天早上,你们就再没有人见过长孙公?”
大家都摇头,除了秦远。
罗艺的目光却直接落在了秦远身上,把刚刚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并加重语气。
秦远这时候站出来,跟罗艺承认:“昨天半夜,我见过长孙公。”
“哦?你们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长孙公有何异常,是否说过想要出门的话?”罗艺立刻追问秦远,并没有表达出太多的惊讶。
秦远自然看出来罗艺的心思,微微拉起嘴角,一派斯文地对罗艺解释道:“昨夜我们在屋中休息,被曲子吵醒 。我们好奇,就循着声音去瞧怎么回事。”
燕郡王瞪圆了虎眼,紧紧地盯着秦远,眼神里透着明晃晃的威胁之意。他故意放慢语调,悠悠地问秦远:“那你们可瞧清楚是怎么回事?”
“瞧清楚了,当时因为太过震惊,我俩都不敢现身,匆忙就跑回来了。”秦远温柔地眨了下眼睛,声音四平八稳,态度如常,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燕郡王的目光威胁。
“什么震惊,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秦远的话引得温彦博和徐安等人都好奇,大家都紧盯着秦远,希望他快点把事情说明白,给大家解惑。
在自己凶恶的质问之下还能正常讲话的人没有几个,罗艺注意到秦远算是个有胆量的。不过再有胆量有什么用,他不过是一个区区八品下阶的主簿。自己若想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罗艺喜爱争强好胜,性子一向很倔,别人如果和他杠什么事,他定会杠到底,杠到让对方怕他怕得屁滚尿流连连求饶为止。
此时此刻,罗艺眼神里腾起杀气,恶狠狠地瞪着秦远。
“有意思,既然大家都好奇,你倒说说看你们昨晚看见什么了?”
罗艺以为这是他的地盘,他这么气势汹汹地威胁一名八品主簿,对方肯定会吓得什么都不敢说。等这事混过去了,罗艺便打算让秦远永远住嘴。
“我们昨晚看见有一名红衣女子在花园的湖心亭里翩翩起舞,三人奏乐,两人伺候,另还有周管家在陪侍。”秦远张口就总结了昨晚所见的情况。
“红衣女子?”温彦博听到这熟悉的四个字,惊叹了一声。随即他发现罗艺凶神恶煞的目光朝自己射过来,温彦博忽然不敢继续张口说话了。
这燕郡王满身煞气,好生吓人,比起长孙公恐怕要高出十倍。他甚至怀疑,圣人当初晋封燕郡王的时候,是不是就因为被他煞气吓着了。当然这只是温彦博现在因为害怕的意淫罢了,圣人是何等人物,他岂会惧于燕郡王。
“继续说!”罗艺眼珠儿瞪得都快掉下来,他明明不想让秦远曝光他丑事,但是秦远越这样,他越要跟秦远杠。所以当罗艺喊出这三字的时候,他吼得几乎可以用声音杀人。
在场其余众人,都禁不住吓得心里打颤颤。
“谨遵大王之意。”秦远面色未变,且还礼貌地对罗艺微微点了下头,言谈神色依旧斯斯文文,“那红衣女子身量高挑,头梳着随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