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错觉。
真的是交代后事。
长微教他画符,言明自己天赋一般,都只是初入门槛,也不能教他太多,以后就要靠他自己琢磨了,风水布局等他呼吸法有成,自然也可领悟,然后怀着后继有人的愉悦跟姜兆殊交代后事,说自己大限将至,至于缘由,则是他当初欠下的因,现如今应该还果,他不必追究,但如果有人强逼他做不义之事,切勿随波逐流,不然他即使死了也会回来找他这个不孝子弟。
姜兆殊:“……师傅你别开玩笑,好端端的。”
长微摇头:“你听为师的,日后你就是抱一观观主,我已经给一二好友写信,等你稳定,就可去寻找他们,他们会对你关照一二,另外,你且安心,林恒我极少带去见友,他们不熟悉。”所以只要记住他是发了一场高烧,忘却前尘即可。
长微说了很多,比如说他们这一脉一直都是单传,也没有什么师门,抱一观都是他偶然继承来的,他要是想出去了,随时可以离开,只要有一颗向道之心,身在闹市亦可修行,他就是想娶妻生子也没问题,他们不讲究这个。
当晚,长微就端端正正的躺在床上没了声息。
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嘴角的笑纹。
一开始姜兆殊没察觉不对,等到日上三竿了,还不见师傅,他才进他的房间,就看到他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面容安详,一摸他的手,早已冰凉。
姜兆殊心情沉重的把他的尸身放到了后殿的棺木,然后再他早就准备得好的墓穴埋下,如他所言,没有立碑,而是移植了一棵青松在旁边。
姜兆殊收拾妥当,在他墓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又去真正的林恒墓前磕了头。
林恒墓前本来是有块木碑的,后来被长微去掉了,只剩一个小土包。
如果真有人详查的话,这个留着就是□□.裸.的把柄。
姜兆殊在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道观转了一圈,抬头望天。
满打满算,他第一次来这里才五个多月,却已经是一座道观的观主了。
姜兆殊把钱罐里所有的钱倒出来数了一遍,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两张十两的银票,零钱铜钱若干,总计一百四十二两多。
厨房的米粮还足够撑半个多月的,姜兆殊打算,等吃的差不多了再说,他在等,等三个月期满之后。
第一次来这里,三个月后回了现代,回现代三个月后,无缝接上了这里的生活,这次的三个月很快就要到了。
只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姜兆殊莫名其妙的看着一大堆的客人。
是的,客人,这一对客人里面,还有他和师傅得了两百两的林府老爷。
林老爷笑眯眯:“林小兄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你师傅呢?”
姜兆殊:“林老爷,我师傅前几日已羽化。”
林老爷沉默,眼睛里有着讶异:“……居然,那我就直接说了,不知道林恒小兄弟,你对你的身世还记得多少?”
姜兆殊的心瞬间提了上来:“我前段时间发烧忘记之前的事,后来,我师傅说,我是山脚下高庄村的弃婴。”
“你可有父母留下的什么东西?”
姜兆殊一愣:“……不知道。”
林老爷很和蔼:“可否一观?”
姜兆殊心里有了很狗血的预感,在众目睽睽之下,绷住了脸上的表情,进房间去开柜子。
他记得有个柜子放着长微收拾的遗物,之前他一直没有动过。
而在林老爷他们看来,这人面临这突然的情况,还能不骄不躁,本来就查的很清楚了,现在这可能性又更大了几分,普通人哪有这种气度?
林恒是个弃婴,多亏了长微才能活下来,身上的东西还留着做个念想,姜兆殊翻了翻,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普普通通的棉衣,还有一条婴儿脚绳,绳子坠着一个木珠子,上面刻着不知名的花纹。
姜兆殊松了口气,这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吧。
电视剧里被偷出来的大户人家小孩可是有着明显不一般的襁褓玉佩什么的,就为了方便之后的认亲,他这可是什么之前的都没有啊。
这时候,他已经选择性忘记了曾经怎么吐槽这种情节的了。
他把东西拿了出去:“有这些。”
对布料,他看了眼就略过了,拿起那条红绳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把它交给后面的一个老嬷嬷。
老嬷嬷看得更仔细,然后低头答复:“回老爷,这确实是林家的东西,每个丫鬟卖身进府一年后都会有,上面的花纹跟渊老爷府上完全一致。”
林老爷也是这样判断的,给老嬷嬷看不过是最后确认一遍。
林家的东西,他怎么会认错呢。
“不瞒小兄弟你,你的长相跟我一位族兄有几分相似,后来一对年岁,正好与族兄府上一位通房丫鬟被赶出府的时间相应,那丫鬟被赶出府后,被父母许了高庄村的李二,八月后早产生子,十天后大出血身亡,之后李二寻继妻被爆早年上山伤了身体不育,以至于早产之子被李母扔在山脚,被你师傅捡到。”林老爷微微一笑:“我那族兄姓林名渊,我是林汶,按族里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