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渴的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酣睡一夜加上醒来见不到人时心跳急促的缘故,她的呼吸有些错乱。
她听话地立马将脚丫伸进他刚才脱下来的拖鞋中,里面还残存着他的温度。
她这副模样,裴行端觉得好气又好笑。
意识到裴行端没有走,还在这里之后,桑渴刚才惊慌乱颤的心跳才趋于平缓。她深呼吸着将头抵着他胸口,慢慢用双臂抱住裴行端的腰,然后用力圈搂住。
脸埋在他的胸膛处,她小声回:“没有。”
好安心,只有这样才会觉得安心。
为什么,她最近是怎么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好焦虑。
桑渴声音太小且脸紧紧埋在他身前,说的内容含糊不清,老裴只能听见她嗡嗡像是在嘤咛什么。
“嗯?”裴行端低头看她,疑惑闷嗯,他没听清,“叽里咕噜说的什么?”
桑渴又抬了点音量,五指抓住他的衬衣衣摆,重复道:“没有..做噩梦。”
末了还加了句:“我睡得很好。”
原来说的是这啊。
“行。”老裴听清楚后哭笑不得,“那吃饭吧。”
***
吃饭的功夫,裴行端敏锐的觉察到,桑渴她有些不太对劲。
总是会很刻意的留意时间。时不时看一下钟表,然后再偷偷看一眼他。
从他洗完碗筷从厨房出来开始,这种情况就更甚。
裴行端从去年至今年,整一年半都没有休过假,他昨儿递上去的调休申请已经顺利通过。
他有整整两周的时间可以陪桑渴耗。他倒要看看,这丫头究竟想干嘛。
桑渴说她要在客厅里看书,裴行端欣然说行,你看你的,我看会球赛。
电视机亮着,但是他分明看的是哑球赛。
控球后卫身姿矫健三步上篮,哪怕没有半点声音他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可是桑渴明摆着心不在焉,一直都在悄悄看他。
终于,她憋不出了,小声询问:“嗯,你今天没有工作吗?”
客厅不大,她的声音刚刚好能被他听见。
裴行端闻言,扭过身子,乐颠颠地反问:“怎么?”
“觉得我会失业,要你养我?”他坐在客厅中央,两人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双臂撑在身后,眉目恣意。
他这副模样似乎有些久违。
结果桑渴真的把这句话当了真,给听进去了。她无比认真地看着他,过了半晌,她说:“...嗯,我可以养你的。”
“我已经存了三万五千块。”她没有迟疑,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除去我买房子的钱,我每天吃饭要花的钱...我可以的。”
说完,她又稀里糊涂地问:“裴行端。”
“你以后会喜欢别人吗?你对我好是因为,你觉得小时候...”
她没能说的下去,咽了咽口水,迅速换成下一句:“你这样做,只是想补偿我,对吗?”
这话没有半点儿征兆,一下子把裴行端给问懵逼了。
他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
她又在胡说什么?
跟昨儿她那番说他会不要她的话近乎是一样的杞人忧天,一样的胡说八道。
桑渴她是真病得不轻。
要不是她眼角红着,裴行端真的以为她在说什么冷笑话。
裴行端从茶几那儿站起来,大步走向桑渴看书的小桌子,桑渴本能的盖住她面前的书本。
还没走近,桑渴又直直看着他问:“裴行端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对不对?”
又来了,裴行端觉得脑瓜子疼,疼裂开了要。
她不信他,她居然不信他,原来她对于他的感情一直都惶恐存疑。
“你好多天没有来找我,我那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去参加了你的婚礼。”
?
越说越不正常。
“有女孩子,年轻又漂亮女孩子穿着红色的嫁衣,她跟你站在一块,可般配了。”
她的神色认真得过分,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裴行端被她一番话整得哑口无言。
或许这就是她们之间一直潜伏的情感隐患。
桑渴她自幼被他欺负惯了,长大了也依然会觉得若即若离,没有安全感。
但事实分明不是。
要他怎么自证?
[他们,好般配的。]
不知道从哪儿汹涌而上的记忆,裴行端觉得桑渴真的要把他逼疯才甘心。
他太阳穴生疼生疼,急得一把将桑渴揽进怀里。
“般配?哪儿般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欢你?你脑子里整天乱七八糟的都在想些什么?”
“我喜欢你,老子他妈的只喜欢你!你要我说多少遍?”
“你没有。”
桑渴突然也蛮起来,她的眼神直瞪瞪,极其不讲道理:“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生活,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你总是说会补偿我,补偿什么?同情吗。”
“你只是同情我,你不喜欢我,裴行端你不喜欢我的,你以后还是会不要我。”
“......”
一连串的质疑,裴行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