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嗤啦一声被人点亮。
梅幼舒遮了遮眼睛,却见君楚瑾一脸清醒地坐在她身边, 正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药丸呢?”君楚瑾沉声问道。
小姑娘怔了怔, 片刻才反应过来药丸已经掉进嘴里来了。
君楚瑾似也察觉到了,脸色微变, 伸手便捏住她的面颊将她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药丸抠了出来。
小姑娘被他捏疼了脸,一时也泪眼汪汪, 见他一点也不嫌脏地将那满是口水的丸子捏在手里。
“这是什么,还要我来问你吗?”君楚瑾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意。
这东西是被他从她嘴里抠出来的,可以说是人赃并获, 她当下再想说她没吃, 都是不行了。
梅幼舒心虚地挪开了眼睛,低声道:“是……是求子的药。”
君楚瑾闻言冷笑,“好啊,你说的话我自然不会不信,我这就让微珀拿去查一查, 若这不是求子的药, 我便叫人封了百善堂, 若是它害的你往后不能生子, 我就把他们全都拖出去绞死给你肚子里的孩子陪葬。”
梅幼舒见他毫不犹豫地下了榻朝门口走去,竟丝毫不像在玩笑的样子, 忙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就追上去了。
“别、别去。”小姑娘拦在他面前,小声说:“我没有怀孕, 没有孩子……”
君楚瑾说:“你焉知你肚子里有没有, 又焉知你吃下了它沾了它的药性, 会不会害了我们的孩子,你可真是心狠……”
梅幼舒眼泪一下子便落出了眼眶,被他指责地连头都抬不起了。
“我……我还没有想好。”
君楚瑾对她可怜的样子没有丝毫动容,只上前去将她枕头掀翻,却见枕下空无一物。
他转身冷漠地看向她,冰冷道:“东西呢?”
“没……”小姑娘红着眼睛退后半步,“没有了……”
君楚瑾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中满是阴翳。
“你莫要叫我重复第二遍——”
他语气中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小姑娘在他的注视下,最终还是颤颤巍巍将手伸出,将那小瓷瓶递了出去。
君楚瑾接过手来不到一瞬便立马将它砸在了地上,里面密密麻麻的药丸便当即滚了一地。
君楚瑾见状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唇角的笑意也愈发冷冽。
“你准备得这样多,就料定了我离不开你了是吗?”
小姑娘哽咽了一声,没敢答应。
君楚瑾的手紧握成拳,再三克制,才能继续平静问她的话:“我明明没有再给你钱,你又是哪里来的钱买东西的?”
梅幼舒怯怯地望了他一眼,他便在她开口前又说:“你若是再说谎,我便先将你身边丫鬟的手斩去,省得她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不知道。”
他几乎将她的路全部给堵死了,小姑娘哪里还有得选。
“和梨云没有关系……”她红着眼睛抽噎道:“是我自己,拿了簪子抵给人家了。”
君楚瑾听罢只觉得自己额角也在突突作痛。
微珀和他说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
明明已经连钱都没收干净了,她哪里来的本事叫别人把药平白就给了她?
他让微珀连夜去将其中交易细节查清,本想等明日白天再与她好生谈话,却不想这小姑娘当天晚上就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吞药。
她这是当他是死的不成?!
“你现在是越来越能耐了,我原以为你是顶乖巧的一个,却不想寻常人都不会做的事情,你都做遍了。”
君楚瑾面色阴沉欲滴。
“你长腿了会跑,长嘴了会吃,我是拦不住你了,只是日后也不知你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若你现在一同交代了算了,也省的我日后还要担惊受吓——”
梅幼舒看着他,竟还真的怔住了。
君楚瑾险些就被她气笑了。
妈的,她脑袋里竟然还有那些忤逆不道的想法?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和猫一样有九条命?
小姑娘当然没有猫的九条命,就是她当下这条小命都脆弱得可以了,不然也不至于君楚瑾从头到尾都不敢近她身旁。
就是怕他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把她给捏死了——
梅幼舒拿袖子偷偷地抹去了面上的泪珠子,眼前雾气散去了几分,她才望着君楚瑾弱声道:“您……您是不是还暗中派人跟着我了?”
这件事情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小心翼翼了,可是君楚瑾还是立马就知道了,好似在她身上安了一只眼睛般,竟叫她半点事情都瞒不过对方。
君楚瑾说:“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瞧瞧你这两天还有没有个人样了?”
事实上梅幼舒并没有他说得那般夸张,其他人也都没能发现她身上有什么异样。
只是君楚瑾习惯地关注着她,至今为止他虽不至于她屁股一撅就知道那啥,但他却是能明显地察觉出她这两日的异样。
她就差把心情写在脸上了,叫他想装瞎都不成。
她这一路逛过了胭脂铺子,玉石铺子,还有成衣铺子,偏偏在那药铺子里呆的时间最长,他安排去的人自然一早就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