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湫神色有些不自然,倒是那旁的花怜识趣的给那小太监塞了个荷包,“劳烦公公跑一趟了。”
“哪里哪里,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小太监嘿嘿笑着,“如果无事那奴才便先行告退了。”
等人一走,桃儿便忍不住欣喜若狂的在那里走来走去,“皇上可从未召过哪个妃嫔侍寝,主子您如今可是第一人!”
那边的花怜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低声道:“主子,恕奴婢多嘴,这看上去是一件好事,实则不然,宫里那么多娘娘,如此一来只会更加视您为眼中钉。”
楚湫定定的瞧了眼这个样貌平平的宫女,倒是有点机灵劲,比起桃儿更适合在这后宫生存。
“该来的始终躲不了,日后你们小心些膳食即可,另外让其他人嘴风都严些,我不想听到从这有任何消息泄露出去。”她扫了两人一眼。
桃儿连忙点头,花怜也是一脸肃穆的道:“奴婢定会看着其他人。”
楚湫深深的瞥了她眼,“你叫花怜?那另一个一等宫女的位置便由你替了。”
话落,后者面上倒是露出一丝喜色,连忙跪倒在地,“奴婢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绝不负主子厚爱。”
这宫里人嘴都滑不溜秋的,楚湫赏了她一支银簪便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自己一人拿着那副未绣完的龙凤图呆呆的望着天际,整张小脸都垮了下来。
作为妃嫔侍寝是难免,可她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所有人都以为赫连策对她痴心至此,后宫犹如摆设,可如今还不是让一个贵人去侍寝,什么痴心至此,都是胡说八道,今日有她,明日肯定会宠幸更多妃嫔。
纵然不愿,可眼下却是容不得她反抗,还未到酉时,桃儿她们便忙上忙下给她沐浴熏香,等到酉时后,一顶轿子来接她的轿子如期而至院外。
长乐宫。
清雅简洁的内殿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惹得人昏昏欲睡,软榻上正半倚着一个面容秀丽温婉的女子,一袭湖蓝色撒花软烟罗裙衬的其身形越发玲珑有致,此刻正目光淡淡的望着手中的书籍,幽幽烛火让人看的并不真切。
“主子,皇上……今日点了颜贵人侍寝。”
一个手中端着茶盏的宫女忽然迈步走近,神色有些迟疑,声音也都不敢提高。
女子翻页的指尖顿了顿,神色未变,“颜贵人。”
“就是那个松明县知县之女,奴婢也曾远远瞧过一眼,的确有几分姿色,但与那个人却是半分相似也无。”宫女垂着头将茶盏递在她面前。
随手放下手中的书,女子接过茶盏幽幽的抚着茶盏,语气清淡,“就算相似又如何,这些年又不是没人送过相像的进来。”
宫女有些欲言又止,的确,哪怕再像,皇上也未曾多瞧上一眼,就连前段日子的丽妃也突然被打进了冷宫,听闻是穿了与那人一样的衣物,也不知那楚湫有何本事竟让皇上痴迷至此,连死了也还如此念着她。
“可……皇上今日突然点了那颜贵人侍寝,主子就不怕……”
“怕?”女子淡淡的瞥了她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本宫就怕皇上不宠幸妃嫔,凡事都有个期限,本宫不信他会念着那个人一辈子。”
幽幽的语气平静温和,宫女低着头神色恭敬,半响,耳边才响起一道柔静的女声,“让承乾宫那边动手,越出格越好。”
晚风带着抹凉意,宫女低着头声音恭敬,“奴婢明白。”
——
到乾清宫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楚湫坐在龙床边静静的扫量着屋子,她已经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不过如此甚好,最好一夜也不要过来。
有些困乏,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起身走了两圈,目光逐渐被墙上那副山水画给吸引了,这是一百年前的一位名家之作,至今在山水画一类也无人匹敌,楚湫早就想一睹真容,奈何托了无数关系也未曾寻到真迹,却不想会在这。
“喜欢?”
身后骤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楚湫吓得身子一僵,转过身果然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她身后,男人双手负后神色晦涩难懂,此刻正幽幽的望着她,让人心里莫名发虚。
屈身行了一礼,她声音依旧平静,“嫔妾愚钝,不懂诗画,只是见画的真切才多看了几眼,还望皇上恕罪。”
“是吗?”赫连策扫量了她眼,语气微沉,“那爱妃眼力真是不错,一眼便看中了稀世之作。”
楚湫低着头,神色不变,“多谢皇上夸奖。”
幽幽烛火下,女子身着一袭羽蓝色素雪绢云形千水裙,青丝白肌,身形婀娜有致,俏丽出尘的小脸却因她的沉静平添一分清雅,男人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双眸深不见底。
楚湫半蹲的有些不适,这具身子半年都未吃过一顿饱饭,虚弱的紧,没多久她身形便微微晃动了起来,这时一只大手忽然拉住她胳膊,她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朕昨日不小心弄折的长弓与你胳膊一样细。”
他不咸不淡扫了她眼,松开手便径直往寝殿深处走去,后面的楚湫立马跟了上去,一边瞧了眼自己胳膊,比起以前的确细了一圈,不过女子以身形窈窕为主,自己体形已经很适中了。
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