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静坚决反驳:“诬陷!诽谤!我有收入的!卖十大名剑,卖剑鞘,卖地图赚了一大笔。”荀勖冷笑:“你以为你还是小地主?现在家大业大,这点钱算老几?”
胡问静当然知道个人的财产无法与国家抗衡,马福报有几千个亿,牛逼吧,普通人从出生开始每天中五百万大奖,一辈子都挣不到马福报的钱,可是马福报的收入也就比杭州的财政收入多了一点点而已,放在整个中国的财政收入面前更是九牛一毛。
她听着荀勖的指责,看着贾南风的疑问的眼神,长长地叹气:“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集体农庄制度生产粮食的能力是没话说了,可是对经济真是一个巨大的阻碍啊。”
贾南风认真地看着胡问静,我是笨蛋,别和我玩概念,说仔细些。
胡问静道:“华夏自古以来都是小农经济,讲究的是勤劳,简朴,以及藏粮食藏银子,穿着破烂衣服,床底下却藏了大把的银钱,吃着最粗糙的粮食,仓库里的大米都要发霉了。”
一群人都点头,勤俭持家,多存粮食多存钱,这是华夏穷人之间的传统美德。
一群小不点看小问竹:“你就有藏了好多的吃食。”谁不知道小问竹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吃的。
小问竹一点都不觉得错了,得意地点头:“还不够,下次我再多存一点。”
胡问静捏着小问竹的脸,道:“集体农庄制包吃包住,每月农庄社员可以得到几十文钱的收入。”
贾南风皱眉,话题忽然从小农经济到了集体农庄,有关联吗?
胡问静认真地道:“有!老百姓喜欢存钱!集体农庄制度没有地方花钱!”
集体农庄制包吃包住,夏天有蚊帐,冬天有棉被,老百姓最大的花销衣食住行中的前三个被集体农庄承包了最低消费,而“行”又被集体农庄彻底消灭了,老百姓的钱立刻成了百分之一百的“纯收入”,只管埋在了床脚,给女儿做嫁妆,给儿子娶媳妇,谁都没有花出去的愿望。而集体农庄制只产出粮食,没有其他经济产品,完全无法形成商业流通。集体农庄中的百姓不消费,更压制了本地商业的发展。
这胡问静采取了集体农庄制以来,荆州的收入是鸭蛋,纯靠没收的门阀的钱财支撑,胡问静已经在发愁荆州的经济靠什么发展了,不想还没找到办法,立刻遇到了洛阳大变,然后一步步越走越远,整个司州、豫州,并州上党郡都走上了集体农庄制的道路,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倒是被集体农庄制度解决了,胡问静甚至有了余粮,只要时间足够,她面对未来的饥荒和流民就会越有底气。但是这钱财花出去的速度就越是飞快。
“仅仅胡刺史的(弩)弓就花了大量的银子。”荀勖淡淡地道,胡问静用(弩)弓补充骑兵遇到长矛兵只能围观的短板自然是对军队大利,但是胡问静还想大力发展(弩)弓提高农庄士卒的防御力,这个伟大的战略构思就要了户部的老命了,一套(弩)箭要多少银子?一万套是多少银子?十万套呢?银钱如流水般的出去,这国库能支撑多久?
荀勖淡淡地道:“还有纸甲。”
胡问静严肃极了:“纸甲很便宜的。”纸张是自产自销,材料是便宜的桔梗,绝对便宜。
荀勖淡淡地道:“仅仅要看住工匠,严防泄密,就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将造纸作坊围得严严实实的士卒不要钱吗?运输的车马不要钱吗?
荀勖继续道:“而这(弩)箭和纸甲是易耗品,随时都会损坏。”贾南风从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重重地怨念,她转头看胡问静,胡问静眼神坚定无比:“没有军队,哪来家园?国防开支是必要开支!”
荀勖继续道:“还有不断买入粮食和战马。”他倒是不反对买入粮食和战马,但是无限制的购买显然耗尽了洛阳朝廷的钱财。
胡问静悲伤无比:“不,不是耗尽了钱财,是耗尽了铜钱。狗屎啊,胡某竟然遇到了钱荒!”
洛阳国库的账面上其实还有很多东西的,比如绸缎和布帛,但是这些代表财富的东西在流通上很成问题,随着胡人大批进入中原,与胡人以物易物,拿一匹布直接交易牛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胡人都不是笨蛋,只要银钱。可胡问静偏偏就是没有铜钱,铜钱或者已经买东西花掉了,或者存在了农庄百姓的瓦罐之中,或者在工匠的床底下,或者在士卒的口袋里,就是不在胡问静的手中。
荀勖和贾充叹气,打死没想到粮满仓,布帛多得要烂掉,国家财政却要完蛋了。
胡问静拍案大骂:“小农经济害死人!”
胡问静愤怒无比,一群百姓完全不知道自己生在了一个好时代,既不需要掏空六个钱包买房子,也不需要支付昂贵的医疗费用,更不需要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而给教育充钱,有什么理由不出来消费呢?全力启动内循环啊!
贾充安慰道:“好消息是只要有粮食,这百姓就不会造反。”
胡问静睁大了眼睛:“彻底走小农经济,回到男耕女织,自产自销,鸡犬相闻,阡陌相通,老死不相往来的美好时代?孔孟老庄之流一定感动地哭了。”
贾充哈哈大笑,还能怎么办,没钱就是没钱,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铜矿银矿金矿大力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