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以奇胜,他就是一个普通将领,“以奇胜”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他就老老实实的抓着优势不放,直接贯彻到胜利为止,其余什么变化通通不理,只管“打呆仗”。
两支军队一进一退,大家的队伍都很整齐,谁也没有慌乱,小跑都不曾有,仿佛是在秋游似的。
一群司马越的将士看崔都尉,这是要直接把对方赶回了中牟县城吗?好歹跑几步突击一下啊。
崔都尉坚决无比,战斗不以杀伤为目标,能够赶走中牟县的农庄士卒也是好事。
话是如此,其实最憋屈的就是崔都尉自己了,文绉绉地驱赶对方撤退完全不符合他大杀一场的计划。崔都尉只能安慰自己:“这叫作报应,当年我们被驱赶出了司州,今日就把他们赶回中牟县城。”
两支队伍缓缓地一进一退,真的直接回到了中牟县城。
望着苏雯雯带着众人进了县城,崔都尉终于明白苏雯雯的计划了。他冷笑道:“这是想要诱惑我们攻城?”他怎么会愚蠢的攻城呢,打下了中牟县城对他毫无用处,他又不具备长期占据一个县城的能力,他若是离开了中牟县城去保护其他县城附近的粮道,这中牟县城岂不是立刻就回到了对方的手中?
崔都尉笑了,这中牟县的人真是狡猾啊,竟然想用一个县城诱惑他攻城,可是他不上当。
崔都尉笑道:“来人,跟我喊,‘东海王殿下统一天下,逆贼胡问静必死无疑’。”这些口水话肯定不能激得对方冲出来开打,但是至少可以风风光光地撤退。
千余人大声地喊着,中牟县城内毫无动静,仿佛一个人都没有。崔都尉冷笑着,在县城外耀武扬威许久,就是不攻打中牟县城。忽然,有响亮的号角声从他的背后传来。
崔都尉一怔,还来不及转头就听见静悄悄的中牟县城内欢呼声震天:“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崔都尉惊讶极了,赢了?谁赢了?
附近几个将士都转头看他,这中牟县城的行为实在是太诡异了。崔都尉当机立断,道:“我们撤退。”只要对方敢出城就射死了他们,若是不敢出城就任由他们乱喊好了。
一千士卒往来路撤退了没有几里地,走在前面的士卒忽然大声地惊呼。崔都尉抢上几步,厉声道:“发生了何事?”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道堵住了官道的泥土高墙。
一千士卒惊愕极了:“这是什么?”眼前挡住了官道的泥土高墙足有一丈多高,至少有百十丈宽,一直延伸到路边的田地中,将陈留粮车必经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崔都尉猛然醒悟过来,咬牙切齿:“王八蛋!”
为什么苏雯雯带了两千人诡异的挑衅,然后不疾不徐的撤退,为什么听了号角声后欢呼,因为他上了苏雯雯的大当了!苏雯雯的目标是破坏司马越大军的粮道,“破坏”二字不仅仅是指抢劫、烧毁粮车,还可以是让粮车无法前进。
怪不得偌大一个中牟县只有两千农庄士卒,原来苏雯雯派了大量的农庄士卒绕过他们挖掘建立了这个该死的泥土高墙。
崔都尉看着官道两边的农田,明显被挖掉了厚厚的一层泥土。他有些了然了,从一开始他就上当了,这地里的泥土早就被挖掘的像棉花一样松软,就是为了能够在短时间内轻松的挖土堆积泥土高墙。
崔都尉铁青了脸,马蛋啊,开战第一天就被敌军断了粮道?他带领士卒转到了泥土高墙的另一边,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同样高和宽的泥土围墙。这该死的不是一道墙,而是一个泥土城!
崔都尉望着泥土高墙,低声咒骂着,这中牟县到底发动了多少人搭建这个泥土高墙?三千?五千?
他死死地盯着那泥土高墙,看不到一个人,但是墙内肯定埋伏了农庄的士卒。该死的,没想到这泥土高墙竟然废掉了他最犀利的攻击方式“弓箭抛射”,隔着高墙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弓箭手的抛射几乎成了完全赌运气,他哪有这么多箭矢赌运气。
崔都尉冷冷地道:“很好,崔某小看了他们。但是我等中央军难打会被一堆泥土难住了?”
一千士卒笑着,第一次在战场看到泥土高墙,自然是惊讶极了,但是一点点都不觉得是威胁。有士卒笑道:“比我老家的猪圈还不如,我家的猪圈还有一些石头呢。”其余士卒大笑,再穷的人家的房子也不肯都是泥土,至少也是土坯和毛竹吧。又是一个士卒笑道:“这种泥土堆我们直接走上去就好了,梯子都不用搭。”其余士卒又是大笑,攻打城池的时候死伤最严重的就是翻(墙)的时候了,被上方的人滚木礌石砸死,弓箭射死,可这一看就是临时挖出来的泥土高墙有个P用。
崔都尉也笑了,中牟县的蠢货以为可以与他硬杠,那就看他突破了这个泥土堆。他大声地道:“儿郎们,打下这个土堆,拿它做粪坑!”
一千士卒大声地笑,然后开始整队,一群刀盾兵、长矛手开始攀爬泥土堆。有士卒一边谨慎地盯着头顶,一边破口大骂:“这么软?踩一脚全部陷进去了!”附近的士卒哈哈大笑,小心地盯着头顶。
果然,就在他们快要到顶部的时候,泥土之后冒出了无数的士卒,厉声叫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